“他说别来无恙,见我脸上没了胎记,还夸我变美了。”她眼珠子一转地说。 江洲火冒三丈,严肃地告诫她:“远离王楷,他心机深重,不像个善类。” “咦,你好奇怪。”颜倾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王公子不是个好东西?” “哼——”他不屑道:“敢觊觎你的,包括刘恪在内,都不是好东西,当然除了我。” “我瞧着,人家王公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可比你英俊多了。” 江洲嗤之以鼻,要被气死了,听她夸王楷的感觉就跟吃了没熟的梅子一样,牙都被酸掉了,遂朝她走近一步:“你难道忘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吗?让我不好受我就惩罚你。”说着,他左右瞭望,瞥向那几株繁茂的垂丝海棠。 她想起上回被他拖进垂丝海棠,树荫底下他对她做的事,变了脸色,没等他行动,拔腿就跑。江洲气愤地一甩衣袖,立马回去派人把王楷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还派人时时刻刻地监视王楷。 —— 王楷还是要继续戏弄的,至于江洲,就让他继续不好受好了。想到这里,她无比愉快。 颜倾让琥珀去外面买来很多精细的绣品,分了多次,频频差人给王楷送去,说是她亲自绣的,还就以前在莲花观上的无礼之举向他致歉。王楷收到后喜不自胜,写了书信答谢,还以礼品回赠。次数多了,王楷以为她是真的倾心于自己了,本来自己在见到脸上没了胎记的她之后也沉迷于她的美色了,现在她主动以礼品相赠,对自己表明心意,自己岂有拒绝的道理。 渐渐地,王楷耽溺其中,不能自拔。正宜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仍待字闺中,她姐姐又成了郡王的侍妾,如果娶了她,还能跟郡王攀上一些关系。想到这一层,王楷激动不已,忍不住提笔写信主动示爱。 见他上了钩,颜倾得意,就假意与他书信往来、暗通款曲。不久,王楷以为时机成熟,又精心制作花叶红笺来跟她传信,欲以这种精微之举锁住佳人芳心。得到回应后,王楷举止更加大胆,终于提出要跟她人约黄昏。 颜倾将计就计。准备就绪后,欣然赴约。按照信中所叙地点,带着琥珀去了王府外约定地点。 王楷精心择了一处依水傍山的僻静之地,幻想与她独坐亭上,相看不厌,共闻板下流水淙淙,山中啾啾鸟语。更烂漫的是,周遭十里皆是大片大片盛放的晚木兰,圆阔的花瓣垂落在水中,顺着水流一路漂漂荡荡,如一只只来来往往的白色小船。最主要的是,这里环境清幽,不会有人来打搅。 远远地,颜倾已经看见了坐在亭上的王楷,吩咐护她安危的人去远处隐蔽。抱着琵琶带着琥珀向亭中的王楷走去。 王楷不由得看痴了,但见身形窈窕的她抱着琵琶举着莲步,柳腰娉婷,缓慢趋前,风中罗带翩翩,胜似九天仙子下凡。 怔愣间,她已近在眼前,粉面无瑕,螓首蛾眉,美目流盼,看出她精心装扮过,王楷温润地对她笑,一颗心几乎要夺出嗓子眼儿。 “王公子久等了。”她轻启红唇盈盈笑道。 王楷赶紧站起来,“没等多久。”招手请她入座。 她先侧首笑着示意琥珀,然后才在他对面坐下。琥珀赶忙上前给王楷斟酒。 王楷看了琥珀一眼,想她怎么不退下,听闻颜倾道:“她是我的贴身丫头,在一边为王公子斟酒,稍后我让她退下。” 王楷笑着颔首,看见她怀抱着琵琶,笑道:“看来颜二姑娘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了。” 颜倾答:“略通一二罢了,并不精湛,不过,这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一个人呢,若不是他当初请人教我,我现在应该是不懂音律的。” 王楷也没多问,反正觉得跟他无关,他不愿多说废话。 颜倾道:“我为公子弹一曲如何?” 王楷不发话,已然拊掌。 颜倾挑了挑琴弦,试了下音,简单勾了几下琴弦,渐渐加快弹挑的速度,琵琶声倏然响遏云端,如春冰迸碎,惊心裂肺。 王楷举酒的手抖了一下,饮尽酒水,摆手道:“颜二姑娘法纯熟,弹得出神入化。不过,这激昂的曲子好像不太应眼下的景,颜二姑娘不觉得此时应该来一舒缓的曲调,才不辜负十里春花吗?” “好。”颜倾换了一曲,轻拢慢捻,铮铮的琵琶音再次响起,这回却如曲水流觞,月照花林了。她一面弹着琵琶,一面以眼角余光去观王楷,还时不时对他含睇宜笑,舒缓的曲调慢慢撩拨着王楷的心弦,王楷无法抑制地滚动喉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