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炳义在,安然估计等明年开春,自己就可以离开齐州了,下一站她准备去成都,想看看这古代的川菜到底跟现代有什么不同之处,却又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富春居,而是院子里正在劈柴的男人。 天冷,柴火用的虽然多,可也用不着天天劈啊,但这男人仿佛把这个当成每天必须干的事儿一样,天天都得劈半天,劈好的柴用不了,安然让狗子顺子俩人搬前头灶房去了很多,可这男人却依然每天都劈,安然劝了不听,也就由着他去了。 而且,安然实在不知这男人怎么想的,那天两人策马去大明湖的事情,如今想来都像一场梦,梦醒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自己不说,这男人更不会提,一切照旧,就是不知道自己明年走的时候,他会如何? 正想着,忽顺子跑了进来:“师傅,师傅,不好了,燕和堂的东家刘成给您下挑战书来了,说三日后燕和堂新请的大厨,前来富春居跟您比试厨艺。” 安然微微挑眉,果然来了,打开挑战书看了看,署名还真是崔庆。 安然的小院今儿格外热闹,梅先生,梅大,高炳义都在。堂屋里的桌上置了个炭火炉子,炉子上的什锦火锅里,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却仍咕嘟咕嘟开着,熏的屋里暖烘烘的。 安然把锅子拿了下去换上水壶,顺子机灵的捧来茶具茶罐子,茶具是梅先生叫人送过来的,安然知道,老先生嫌弃自己的茶具不好,才巴巴叫人送来这个。 安然虽是厨子,对于茶也算颇为了解,只不过受了师傅的影响,平常还是喜欢喝最简单便宜的高沫。但梅先生不喜欢,所以他来的时候,安然便会把他送的茶具拿出来。 茶盏是汝窑珍品,淡淡的天青色,错落有致的蝉翼纹,都一再提醒安然,它的价值比自己平常用的普通青瓷碗贵重无数倍,这样的茶具自然不能泡高沫,让顺子拿的是富春居灶房里的碧螺春。 因南菜里有一道名馔碧螺虾仁,大多客人都会点,故此,富春居的碧螺春是特意从南边运过来的,即便称不上极品,也算对得起这套茶具了。 水滚了,缓缓冲入茶盏之中,先捧于梅先生,梅先生低头瞧了瞧,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 安然不禁叹息,看来老先生仍不满意,估计下回不定就给自己送一罐子茶叶来了。 梅先生放下茶盏看向安然:“还说前次挑战之后,就太平了呢,不想,这才几天又蹦出来个崔庆,丫头,这个崔庆可不是赵老六之流,他是韩子章的徒弟,之前更是南派的厨子,厨艺精湛,在苏州跟松月楼的大厨比试的时候,曾连胜两场。” 松月楼?安然愣了愣,崔诚之家的松月楼吗,看来崔诚之家的松月楼在南边颇有口碑,不然,崔庆也不会非要找松月楼的大厨比试不可。 高炳义:“俺也听说过。” 梅先生:“韩子章之所以让崔庆前来齐州,就是冲着前次的比试来的,前次你三道北菜大胜北派厨子,他让崔庆来齐州,想是以三道南菜胜了你这个南菜厨子,方才保住韩子章的颜面。” 见安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禁摇头:“丫头莫要轻敌,此次不同以往。” “安然并非轻敌,只是觉得没必要想太多,便咱们在这儿担心也没用,一切还要等崔庆来了才知道,先生这般一说,安然倒更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见识他的厨艺如何精湛了。” 梅先生直摇头。 高炳义却安了心,梅先生虽见过安然比试,对安然的厨艺却并没有太深入直观的了解,高炳义就不一样了,天天守着安然,自己如今日渐精到的南菜,就是安然一手教出来的,别看有时安然只点一句,可这一句就是一道菜的精魂,没有这句话,他做出的菜就上不了台面,不地道。 如今谁还敢说自己的南菜做的不好,兖州府如今的南菜厨子里,自己算拔了头筹,就连嘴刁的梅先生都说他的菜地道,可见长进了。 自己不过得了姑娘一句点拨就有如此造诣,可想姑娘的南菜做的如何精到了,就算是崔庆,也绝不是姑娘的对手。 高炳义对安然已经陷入了疯狂崇拜之中,对他来说,大燕怕是没有比安然厨艺更好的厨子了,所以,他坚决相信安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