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章秀章松也来了,他们派了忍者守在商馆周围,还有几个女忍者扮作下人伺候着,保护我们的安全。” 经过昨晚的闹腾,沈今竹没有什么食欲,额头就像宿醉后一般的撕裂的疼,她放下粥碗蹙眉说道:“有这对兄妹的照应,安全应该是无虞了,但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有些棘手,最好是能撬开这个刺客的嘴,找到其余刺客的藏身之地。” 璎珞说道:“昨晚一鼓而竭,其余人估计改变了藏身之地,不过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他们要藏起来并不容易,章松章秀已经布置下去搜捕了。”一瞥桌上的碗碟,居然只是稍微动了动筷子,这不符合沈今竹一餐至少两碗饭的常态,再看沈今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璎珞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瑟缩回去,惊讶说道:“你发烧了?额头很烫,快快去床上躺着,我去请大夫。” 昨晚过了子夜才仓皇跑回来,半夜各种迷乱的怪梦,沈今竹早上醒来时确实觉得头晕发烫,她身体向来很好,去年在东北苦海之地林海雪原里穿梭喝西北风、在雪地里和土匪恶战都没有生过病,所以没往这处想,触不及防居然生病了呢。 出岛上有大明的大夫,把脉瞧病,说受了风寒,配了几服药,说要休养生息。大夏天居然得了风寒,沈今竹心想这样也好,借着养病的理由在房里避羞,免得见到徐枫尴尬。凭她的面皮,估计过两天心里就平静下来,见面也不会脸红了。 好像是要把以前的劳累都补回来,沈今竹静养的这几天筋骨酸痛,一开窗就猛打喷嚏,腹痛呕吐,有愈演愈烈之势,换了好几个大夫,各种说法都有,有说风寒、有说伤寒、有说痘症、还有大夫神神秘秘的说是中毒或者巫蛊。江户的竹千代听说了沈今竹病重的消息,将日本国的国手御医们都送过来给沈今竹医治。 沈今竹负手站在一个叫做“迷津”的渡口,这个小篆写的幌子看起来很熟悉,她站在渡口的竹质踏板上,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水面,水面上罩着浑浊的浓雾,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摇着一艘小船慢慢靠近了渡口,沈今竹猛然想起小时候醉游三叔家拂柳山庄的情景,时隔十来年,一切都似曾相识。 老者将小船停靠在迷津渡,笑着朝她招手,说道:“上船吧,是时候要离开了。” 沈今竹不明所以,说道:“我在等我的日月大海船来接。”这小船经得起风浪嘛。 老者笑道:“在迷津渡这个地方,只有我的船才能摇过来。上来吧,否则你会一辈子都徘徊在迷津渡,不得解脱。” 也不知怎么地,沈今竹并不情愿上老者的小船,还是身不由己的坐到了船上,小船行入闪电,很快就不见了“迷津”两字的招牌,沈今竹看着水面,水面似乎是半透明的,下面隐隐是乡村城郭,男耕女织,城墙巍峨,万家灯火,两条玉带般的河流温柔的缠绕着巨大的城市,一座几乎能够通天的琉璃巨塔如灯柱般耸立在城外。沈今竹坐着小船飘在天上,似乎伸手过去,就能摸到琉璃塔上两千两黄金铸就的宝珠塔顶。 “这是大报恩寺的九层琉璃塔!那两条河流就是秦淮河!我们到了金陵城!”沈今竹兴奋的大叫道:“那座桥就是朱雀桥,北面是乌衣巷,我家就在那里,快停下来,我要回家了。” 老者似乎置若罔闻,依旧摇着船橹,说道:“小友可曾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话?上次见面时,你看见了山河破碎,六朝金粉之地变成了黄泉路,城被破、房被焚、人不如狗畜,欲助山河度过此劫难,我送了你一句诗,‘朱雀桥边定三生、今萍峨嵋御红尘,旧时王谢堂前燕,风雨涅槃上青云’,可还记得?” 老者这么一提醒,深藏在心里的梦境慢慢清晰起来了,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小时候把酒误当做茶水,喝醉酒糊里糊涂的上了这个老者的船,老者说她或许能帮助金陵度过劫难,还说兴衰荣辱,不止她一个变数云云,然后吟出这首奇怪的诗句,那时候她还是个懵懂顽童,听不懂老者所言,如今再次说出这首诗句,沈今竹有些顿悟了,或许度过劫难是因她解了东海之变危机,救了顺王和旧太子吧,什么风雨涅槃上青云,是指自己封了安远侯的爵位。 不过还是有很多迷雾啊,沈今竹问道:“朱雀桥边定三生?是在说我的姻缘?看来我这辈子最后还是成亲了啊。今萍峨嵋御红尘?是说我,萍儿还有峨嵋吗?萍儿倒也罢了,毕竟是以前太子的生母。峨嵋原在云南,已经儿女绕膝,把她扯进来做什么?” 老者笑道:“世间万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老朽都能预见的。你已经无意中改变了局面,峨嵋和萍儿本来都有一国之母的运势,是你的作为改变了这些,未来就像迷雾般变得不可捉摸了,如今天下大定,北方帝星即将重新升起,你已经完成了使命,是时候回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