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人如此热情,沈今竹轻轻点头,这时又走过来一个宫女,和宫人一起打着辫子,纤细的手指抚过头皮,酥麻惬意,沈今竹几乎要打瞌睡了,一会妆成,那宫人递过去一个西洋把镜,笑道:“果然很好看呢,沈小姐生的好相貌,以后长开了,就更不得了呢。” 沈今竹对镜自照,有些害羞的不敢看镜中人了,那个明媚皓齿,肌肤如玉般润泽,如瓷器般光滑,一双峨眉如墨笔画成,浓密的眼睫如墨蝶飞舞,一头短发全部打成小辫子梳到头顶处结在一起,藏在一顶一年景花冠。这花冠是用罗娟通草、金玉玳瑁等编织堆砌而成的,牡丹菊花蔷薇梅花等四季独有的花朵全都挤在一顶冠上,所以叫做一年景。 那一年景花冠更映衬得她气质出尘,沈今竹不是那种人比花娇的娇柔之美,而是人比花更妍的那种艳压群芳的霸道傲气之美,当沈今竹去和临安长公主一起用早饭时,见识多广的长公主都惊讶不已,暗道好个超凡脱俗、威风八面的小姑娘,我来金陵也七八年了,居然都没注意过有这等妙人儿,那通身的气派,都赶得上正牌公主了。 沈今竹行礼请安,临安长公主像是找了了什么稀罕物似的牵在手里细看,“昨天以为是个俊俏的小儒生,今日一早变成了小仙女了,让我仔细瞧瞧,这一年景花冠正配你呢,就送给你戴着玩吧。曹核这臭小子上辈子是行了什么善、积了什么德?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美女救狗熊,哎呀,被你救了,被打一顿也值得的。” 一时用了早饭,沈今竹陪临安长公主在花园散步消食,那临安长公主是问长问短,才知沈今竹只是寄居在瞻园的表小姐,平日瞻园的红白喜事、庆典来往,她从不往前凑,遇到金陵城顶级贵妇名媛聚会的场合,自然都是瞻园的徐姓小姐们前去,没有她的请帖,所以长公主没见过她。 提起乌衣巷沈家,临安长公主笑道:“我记起来了,就是淑妃的外祖家吧?” 沈今竹点头说道:“对的,我叫淑妃娘娘表姐。” 临安长公主看着沈今竹的脸,说道:“难怪呢,我一见穿着女装的你,便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你和大公主的轮廓有一些相似,原来是她的表姨。” 两人从吃食等日常聊到兴趣爱好,得知沈今竹善火【枪剑术,还会骑马射箭,长公主大悦,笑道:“可找到意气相投的人了,等深秋猎物肥的时候我们出城游猎去,总是困在城里也没甚趣。” 两人越聊越投机,这时徐柏徐枫和曹核从对面曹府过来了,准备送沈今竹回善和坊乌衣巷,这三人看见头戴一年景花冠少女的背影,都没认出是沈今竹,徐柏徐枫还以为是小郡主呢,都低着头不敢直视,直到她转过身来对长公主辞行时,听声音才反应过来,徐柏惊讶的迟迟合不拢嘴;徐枫先是一怔,而后看见曹核居然敢直愣愣的看着沈今竹时,心下恼怒,但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瞻园,他不好发火,于是用胳膊肘暗暗捅了一下堂哥徐柏的腰间,徐柏猛地回过神来,说道:“长公主殿下,小子来接表妹回家,昨晚打扰了。” 临安长公主笑道:“我很喜欢你的表妹,也喜欢你们徐家兄弟的侠义肝胆,以后长公主府欢迎你们经常上门打扰,呵呵,要不是看在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家家户户都要团聚,我定要把你表妹留着住几天再放人。” 又说道:“听说昨日你们是骑马来的,这回家今竹就不要再骑马了,这天虽凉快,但是在日头下晒的时间长了也难受,好标致的一个姑娘家,可不能晒的狠了,晒黑还能捂白,晒出斑来就不好消了呢,还是坐马车回去吧。” 徐柏说道:“让长公主费心了,曹大人已经借了一辆马车给我们。” 临安长公主呲笑道:“曹家一屋子糙老爷们,平日基本都骑马,能有什么好的马车?别坐上去把你表妹熏臭了。还是坐我的四*马车回去吧,横竖我今日下午才出门,马车闲着也是闲着。” 要说这四*马车沈今竹在三年前沈佩兰接她去瞻园的时候坐过,平稳豪奢,犹如会行走的房子般,沈佩兰为了显示对沈今竹的看重,怕她被瞻园的势利眼轻贱了,故意做出那么大的排场,之后沈今竹就没沾过那辆大马车,没想到三年之后,她会有幸坐上临安长公主的四轮马车。 临安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