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竹的童年其实和曹核很是相似,沈今竹也说起了自己的童年,说从记事起,她亲爹就举家去京城了,亲哥哥也跟去,平时只是有些书信来往,她都不记得亲爹兄弟长什么样子,祖母沈老太太是真心疼惜她,但是她也经常有曹核那种不安全的危机感,看见人家爹娘疼爱,她也觉得刺眼,就想着去欺负一下人家,整日作天作地,胡闹闯祸,试探祖母到底爱不爱她,能容忍到何种地步。 曹核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亲爹娶了继室,就再也没回金陵?定是又生了一双儿女,把你忘记了,你生气了,就认了汪大人做干爹对不对?” 这个嘛,其实不是的,沈今竹叹道:“都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认汪大人做干爹,这话就长 了,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总之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对父母来说就像鸡肋一样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曹核红着眼圈说道:“你比我好点,我父母都不敢认我呢,明明是儿子,偏要说是孙子,而我亲娘更是从来没露过面,不知死活,还不如像你一样干脆没有了——你说的鸡肋,其实并非食之无味,那是没吃对方法,先把熟鸡的肉都剔下,在四对鸡肋骨上重新刷上酱料,放在炭火上烘烤,味道都烤进骨髓里了,肋骨也根根香脆,连肉带骨一起嚼着吃,比单吃鸡肉味道要好的多啦。” 沈今竹无语了,这曹核好像没搞清楚重点啊!怎么扯到吃鸡肋上去了? 那曹核也发觉不对,一时怔住了,不过这样转换了话题,好像没有刚才那样伤心似的,那眼泪便彻底止住了,沈今竹瞧着外头艳阳高照,快到中午了,便说道:“快要开席了,我们回去吧,万一被他们找到我们在这里,你祖父——你父亲和魏国公会疑心我们偷听的。” 曹核先是点头,而后摇头说道:“我刚才哭过了,眼睛都是红的,袖子上都是鼻涕眼泪,这个样子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沈今竹想了想,说道:“这里到处都是水榭,你假装失足掉进水里,在水里挣扎洗个澡,眼红衣服脏也没人疑心啦,在凉水里泡着,本来就会消眼肿;我去找你爹,跟随你们赴宴的下人们肯定带着更换的衣服,今日之事,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曹核是个行动派,二话不说,就跑到竹林外的溪水里跳进去,噗通通的,沈今竹想起那夜烟雨楼他脱光衣服横渡秦淮河的场面,顿时哑然失笑,曹核在水里呲牙咧嘴的叫道:“连下了两日的秋雨,水都凉透了,这不比那天在烟雨楼,你还不快去找我爹送衣服来!” “好吧,你别游远了,丫鬟小厮拿着衣服找不到你。”沈今竹转身往水榭戏台方向而去,那曹核在水里又叫道:“喂!如今我们保守同一个秘密,也算是朋友了对不对?你还要藏着身份不肯说么?我知道了,你定是龙子龙孙,瞧不起我这乡下小子对不对?” 沈今竹顿住脚步,想着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曹核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捅破了身份也是迟早的事,私底下说清楚了,总比以后被他当众揭破要好,免得尴尬,便说道:“方才你也听到曹大人和魏国公的对话了,你爹说他大哥原本是计划绑架沈家叔侄,逼瞻园的四夫人偷出金书铁卷交换,可惜计划失败,沈家叔侄跑了——说的就是我,我就是你大伯要刺杀绑架的对象。” 啥?咳咳!曹核原本在河里踩着水呢,听到此话,惊讶的一时忘形,沉到河底呛了口水,他从河里重新冒出头来,抹去脸上的凉水,说道:“这么说,你是瞻园的亲戚,你姑姑是瞻园的四夫人?你姓沈,是善和坊乌衣巷沈家的公子?” 没想到这曹核来金陵才三年,就知道了善和坊乌衣巷有个沈家,平时交友广泛啊,沈今竹点点头,说道:“对啊,不过呢,你爹提到的沈家叔侄,不是侄子,而是侄女,我是沈家的小姐,不是公子。” 轰隆!天雷滚滚!曹核再次沉入水底,许久都没出来,沈今竹暗道,糟糕!会不会被呛进水失去意识了吧?怀义大喜日子,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淹死在新居里,这个——正思忖着呢,水面翻起一圈圈波纹,曹核终于再次从水里探出头来,呵!他憋了许久,脸都青紫了,大口大口的吸气,拿着后脑勺对着沈今竹,好容易平息了气息,他说道:“双兔傍地走,安能知你是雄雌?男女授受不亲,烟雨楼的赌局、还有刚在拉你进书橱挤着肌肤相亲躲藏,都是我无知孟浪了,对不起!沈小姐快走吧,被人瞧见我们孤男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