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紫霞毕竟是二等大丫鬟,总得给她留点脸面啊。”缨络不敢相信。 流苏说道:“你在园子里才几日?这撞到枪口上了啊,凭你是谁呢,何况是遇到三夫人心情不好。紫霞这丫鬟估摸连三等都保不住,以后在三房和小丫鬟做粗活了。不过三房的青霞是她亲妹子,应该会照应她的。” 且说四个婆子押着紫霞往前走,紫霞晕头涨脑的,婆子推着她去哪,她就往哪走,渐渐的觉得不对,怎么扫地的是小厮?这是出了二门? 紫霞惊道:“这位嬷嬷,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三房啊!” 那婆子冷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丑,三夫人还能容你继续当差?没得带坏了小姐们,要我们撵你出去,你老子娘已经在外头等着接你,别磨蹭了!快走!” “不!我不出去!我发誓要跟着五小姐一辈子的!”紫霞跪地求道:“求你们让我回去!求五小姐,她不会让我走的!” 婆子说道:“三夫人要你走,五小姐敢留?莫让主子们为难,赶紧走!” “我不走!我紫霞生是瞻园里的人,死是瞻园的鬼!” 紫霞蓦地站起来,往路边假山处冲过去,婆子们要拉,只扯断了半只衣袖,只见紫霞一头撞在太湖石上,鲜血飞溅,软软的躺在地上。 ☆、第29章 贺新居群芳羞玫瑰,沈今竹一战鬼魅影 瞻园,凤鸣院。 四个婆子和紫霞刚走,七少爷徐柏第一个登门,恭贺表妹喜迁新居,流苏恰好在垂花门遇到了他。 徐柏的狐狸眼笑的都眯起来了,“流苏姐姐,昨天我从族学放了学回来给母亲请安,就听说你回来了,赶着来凤鸣院见你,丫头们说你已经回家了照看儿子了,恰好今日能碰见,要不然又错过了。” 流苏七八岁来沈佩兰院里当小丫鬟时,徐柏才刚出生,等于是她看着长大的,很是亲近,流苏拉着徐柏的手,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都比奴婢还高了,如今挪到外院住,可还习惯?” 徐柏说道:“反正每日都要去上学,经常早晚来内院给父母请安,在那里住都一样。” 流苏笑道:“调皮,你还瞒得过奴婢?在外院住更自在是不是?” “不是要欺瞒流苏姐姐,我在外院,也就是晚上睡会觉,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徐柏叫苦道:“我在族学上午读书,下午还要去军营练习骑射,以前春天还好,现在天气那么热,哪怕在校场上寻一块阴凉地射箭也都是汗水,恨不得跳进井里头凉快去。累的跟狗似的。昨日下午下雨了,教头教习棍法,就在雨里头练啊,手上茧子都磨破了,不信,流苏姐姐你自己瞧瞧。” 流苏磨蹭着徐柏的手掌,果然是旧茧生新茧,不像以前白皙柔软了,而且虎口处是一道道血痕,徐柏夸张的叫痛:“昨天教头说要给我喂招,那是喂招?是真的开打啊!一棍子下来,猛虎下山似的带着风,我赶紧横棍搁挡,教头力气太大,我手上的虎口都振裂了。” 流苏心疼的说道:“瞧瞧连白肉都出来了,我那里有伤药,给你敷一些膏药,这带着伤的,如何写字?我记得族学下午也教习武的,你怎么去了军营?” “不用劳烦流苏姐姐了,教头说,就这样让伤口敞着,什么都不要抹,继续练习,等它自然愈合了,以后就伤的就少了,这开刚开始呢,我身上每一寸筋骨都要经过这番捶打。”徐柏苦笑道:“我娘说,族学演武堂现在很不成样子,尽学些花拳绣腿,摆摆样子罢了,不顶用,在军营里才能学点真本事,就拜托了大伯把我放在军营里,用的是化名,教头不知道我是徐家人,都是来真的。” 徐柏说的大伯就是魏国公,历代魏国公皆镇守南京,悄无声息安排个把人进军营是没问题的,而且徐家人身材都高大,徐柏十三岁,在外头说满了十六岁也有人信的。流苏当然不会说沈佩兰不对,只得说:“男子汉,前程要紧,夫人将来就指望你能出息呢。几顿饭吃饱了,吃好了,别饿着,正在长身体呢。” “每天中午都有人去送饭,我吃的很好。”徐柏说道:“我其实想学父亲学文,试着走走科举的路子。再不济,去国子监交友学习、长长见识也好,唉,母亲偏说我不是科举的料,我倒是觉得自己不是习武的料呢,不怕姐姐笑话——” 徐柏凑到流苏耳边低语道:“我现在连九岁的八弟都打不过。”八少爷徐枫,是魏国公夫人的老来子,四十五岁才生了他,平日爱若珍宝,魏国公怕老来子被宠坏了,经常带着儿子去军营。 流苏噗呲一笑,说道:“八少爷是个孩子呢,动起手来没个分寸,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师傅。”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正院,沈今竹刚饭毕,金钗递过香茗漱口,饭桌的早饭尚未撤下,徐柏看着咸卤子笑道:“哟,瞻园什么时候也有了北人的吃法?我来尝一碗。” 流苏亲手给他盛豆腐脑、盖上浇头,沈今竹喝着降火的莲心茶,看徐柏吃完最后一勺,这才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