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石,全部掩盖在澹澹水波之下。今日晋军在长安城内掀起滔天巨浪,现出下面赫黑丑陋的暗礁,令得身在城楼之上的齐帝有幸得睹真相。 城楼之下,宁景世破口大骂晋王心肠狠毒,不肯顾惜骨肉亲情,见死不救,隔着厮杀的阵容,也能传到晋王耳朵里去。他紧抿了唇不肯稍做辩解,指望着一个嗜赌如命的毛头小子明白政治是怎么回事,难度太大。 当着千万人,祖孙俩形同反目。宁景世又被夏景行手下军士下死力狠揍,终于疼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角落。 晋军与京畿大营将士浴血而战,晋王放弃了外孙,更无退路,带着晋军奋勇向前,还有热血的晋军高喊“斩佞臣清君侧!”前赴后继与京畿守军拼死一战。 齐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人如蝼蚁,互相抱团撕咬。晋军想要攻破承天门,前赴后继,而京畿守将拼死守护,互不相让,倒下去一波人又冲上去一波人,宫城门口的尸体堆的越来越多,到了最后都快堵成一座尸山了。 太子窥着他的脸色,在旁劝解:“父皇,皇叔喊着清君侧,他既然觉得夏景行是谗臣,不如让夏景行束手就擒,皇叔自然也就罢兵了。”听起来似乎是解决之道,何况齐帝与晋王向来兄弟亲密,比起一个外臣,自家兄弟自然更为亲近。 交出去一个夏景行,就能平息了这场兵祸,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齐帝叹息一声:“朕病着这许多日子,竟不知皇弟对朕多有怨言。听他的意思,对三儿也多有不满,除了让夏景行伏法,是不是将你三弟也交给你皇叔,来平息这场兵祸?” 燕王两颊紧绷,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目不斜视注视着城下之战。似乎齐帝与太子正在讨论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本来他亦可参战,可将齐帝丢在太子身边,他着实不放心。 太子惊疑不定,暗自猜测是不是齐帝猜到了他的用心,才有此言? 他大着胆子去瞧齐帝,但见齐帝鬓角全白,神色萎顿苍老,一脸病容,似乎被这场兵祸给打击的厉害了,瞬间老态毕露,还朝他露出个疲惫的笑容:“这江山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朕已经力不从心了,你若觉得此事可行,又能令你皇叔罢兵,不妨一试?!” 太子瞬间精神大振,既有齐帝这番话,他长久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况且以齐帝的身体状况,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齐帝在病中许久,对外面的事情几乎都没精力过问,能讲出这番话来,岂不是也认定了燕王与夏景行有异心? 这可是意外之喜! 太子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还装模作样偏头朝燕王礼貌做出个请的姿势:“三弟,请吧?!” 燕王冷冷瞧着他,中间隔着苍老憔悴的齐帝,两个成年的儿子互不相让,眼中杀机隐现,当着老父的面,到底瞬间又归于寂然。 “皇兄真是聪明过人,连这个法子也想得到。那如果为弟不肯呢?” 太子笑的胜券在握:“三弟没听到父皇说嘛,为了罢兵且委屈一时。况且皇叔只是对你有所误会,只要解释清楚了自然无事。又哪里会有性命之忧呢?” 有那精明的朝臣已经猜出来了,这是太子在借机除去政敌。燕王若落入晋王手中,就等同于落入太子手中,哪里会有个好?诸皇子中,二皇子败走就藩,其余皇子不足以构成威胁,唯有军功盛极又有强而有力的臂膀的燕王才是最大的威胁。 旁人能瞧出来,没道理燕王瞧不出来。他目光冷凝伫立不动,“那若是臣弟真落到了皇叔手里,他既想砍了臣弟,又不肯罢兵,皇兄该如何处理呢?” “为兄自然有法子让皇叔罢兵,皇弟就不必操这些闲心了!”太子再等不得了,喝令城楼之上随侍的禁军:“还不快将燕王绑起来,打开城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