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她在亲娘面前嫌弃自己家里不够富有,委屈了她? 到底尚有一丝理智,说不出口的。 只昨日那条凤尾裙便似打开了她晦暗的天空,让她顿觉生活之中的美好,花起银子来,被店家奉承着,被钏儿羡慕着,才让她觉得这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 夏芍药是常年用着许记的玉容膏的,寒向蓝虽用过但自己却不曾买过,等掌柜的报出价格,她都有点傻了,“玉容膏一盒一两银子。” 小巧如玉的瓷盒,拇指与中指圈起的大小,厚度不及一寸,就要一两银子? 钏儿怀疑的眼神瞧过来,寒向蓝立刻受不了了,难道是在瞧她的笑话? 她立刻掏出银子来,往掌柜面前递过去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只觉得肉痛,但眼前的玉容膏可是她想了许久的,淡淡的熟悉的香气,此刻简直魂牵梦萦,恨不得立刻拥有。 掌柜的正要去接银子,寒向蓝身后便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姑娘,这玉容膏用着可好?” 她扭头去瞧,不知何时身侧立了个年轻的男子,入眼的是一件湖色地锁子云龙纹妆花罗长衫,更显的其人面白如玉,眉目高远,腰束蹀躞带,上面七事儿都带金,身后还跟着两名长随,见寒向蓝看过来,他便含了些笑意道:”家里姐姐妹妹多,不知道回长安要带些什么回去,听人说这胭脂铺子里东西不错,只在下不熟悉。“ 寒向蓝听得长安两字,再瞧这男子穿戴,双目都要放出光来,那种宛如久困一隅忽听域外消息的好奇与艳羡兼而有之,还有对上年轻男子的羞涩。 她缩回手来,也不用铺里掌柜开口,便将这铺子里出名些的胭脂水粉都推荐了一遍,那年轻男子似乎不太相信店家,听得她一样样数说,便迟疑:”这些……姑娘都用过?“ 这时候寒向蓝便似忽然之间找到了自信一般,连连点头:”这些往常可都是用过的。“ 那男子便按着她说的买了一大包,直喜的掌柜与伙计快手快脚包了起来。等到收银子的时候,寒向蓝才想起自己拿着的玉容膏还没会钞,那男子眼都不眨买了上百两零碎东西,这时候便一同将她的付了:”有劳姑娘了,小小谢意还请姑娘笑纳。“ 钏儿在旁瞧着寒向蓝那张羞红的笑脸,以及年轻男子在她垂头之时,打量过来的眼神,暗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大齐民风开放,高门女子养在闺中,民间女子上街却无甚忌讳,可也没到陌生男女私下送礼的地步。 那男子买完了东西,还道:”听闻洛阳城里护国寺甚灵,我过两日还想去护国寺拜拜呢,只姑娘知不知这护国寺远不远?“ 寒向蓝立刻便道,”也不算远的,家里舅舅还是护国寺道静大师治好的。“ 二人一递一答,出了胭脂铺子才分开了,钏儿便觉得许是自己多想了。 她眼睛尖,临别之时还扭头瞧了眼那年轻公子,见他跟长随还是骑马来的,便知对方高不可攀。只这一路回去,寒向蓝便不曾再多说什么,兀自捏着那盒玉容膏,面带微红,似乎心情极为不错。 钏儿回去还跟孙氏提起此事,孙氏倒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年轻姑娘遇上富贵男子,不过是擦肩而过,她未出嫁以前也在街上遇见过那等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君,远远瞧一眼只觉心旌摇动,只睡里梦里却也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嫁不了这样男子的。 不过是少女时候了无痕迹的梦而已,做过就忘了。 到得正日子,刘氏与孙氏的娘家人都来贺喜。又有街坊四邻,寒家同族同宗,寒取做小生意结交的朋友,林林总总挤满了寒家的院子,前后院各摆了好几桌才坐了下来。 寒向蓝打扮了出来见客,来的女眷皆夸她生的好。 刘氏的亲娘与嫂子在月房里坐了会子,还道:”你家小姑子打扮的这么漂亮,可是今儿有人上门来相?“ ”不知道啊。“刘氏养胎坐月子,外间事许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