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心中宛如刀绞,闷痛不已: 罢了,连那位堂堂四品带刀护卫眼圈都红了,看来这包大人八成是去见了阎王。 就听公孙先生颤声又道:“包大人的灵堂,还要麻烦各位了……” 说罢,公孙先生掩面摇头,肩膀抖动许久,才又抬首,开始指派人手,布置灵堂。 众人这才回神,当场就有几个感情丰富的哽咽出声。 “包大人……” 四大校尉见到此景,更是难以自抑,匆匆回避;四品带刀护卫虽然身型笔直,脚下却微带踉跄。 看得众人更是一阵心酸。 待布置灵堂,准备挽联、香火蜡烛之时,众人再也按捺不住,逐个垂泪,阵阵呜咽。上百人的哭声,合叠一处,竟好似闷雷一般,霎时间就传遍府衙的四面八方。 这一哭可不要紧,顿时就在陈州境内捅了马蜂窝。 周遭的老百姓一听:哟,这是怎么了?府衙里为何无缘无故传出如此惊人哭声? 就有不少附近的百姓,好奇前来打听。 等这些人到了府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只见这府衙之内,白帆高挑,灵棚搭建,出入之人,皆穿白挂孝。再一打听,居然是前来赈灾放粮的包大人西去了。 老百姓一听,更是心痛如割,心道:这真是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像包大人这样的好官,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而像安乐侯那样的祸害,怎么就能吃香喝辣,穿红挂绿?真是苍天无眼啊! 这些老百姓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渐渐都聚在府衙门口,抹泪痛哭。不到半个时辰,这府衙门口就聚集了千人有余,皆为包大人饮泪举哀。 消息越传越快,不到一个时辰,包大人西去的消息便传遍了陈州城,陈州整城,都浸于鸣咽饮泣声中。 再说这陈州府衙,周遭都被举哀百姓所围,哭声震天,府衙之内,也是人人饮泪,府衙内外一片悲痛。 却不料,就在如此时候,居然有人在府衙门外高声叫嚣。 就听举哀人群之外有人高喊: “让开、让开,安乐候爷到——!”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那安乐侯庞昱,身穿缎袍玉带,肩披英雄氅,跨下高头骏马,腰佩宽叶刀,昂立于街道中央,挑眉冷笑。在他身后,密密麻麻,放眼望去,竟有数百人众,再看这群人,皆是江湖打扮,身带利刃,短襟薄靴,各个横眉怒目,一看就知绝非善类。 就听安乐侯马下一名小仆喝道:“侯爷在此,还不速速让开?!” 守在府衙门外的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也只能依言让路,默然不语,退让一条通路,让安乐侯的人马晃晃荡荡近到府衙正门之前。 安乐侯提缰停马,立于衙前,上下打量一番,凤目一挑,对马下的小仆道:“去找个衙役马前问话。” “是!”那小仆拱手行礼,噌噌噌跑进了府衙。 一进府衙,那名小仆也是一惊,只见这府衙上下,素孝浓哀,目光所及之人,皆是面色哀痛,双目红肿,见到小仆上前问话,不但不答,还脸色发黑,颇有上前打骂之意。 那小仆心里也明白:这位奉旨钦差如此莫名身亡,其中缘由自然是和自家侯爷脱不了干系,若是自己硬拖一个差役出门问话,恐怕话还没问到,自己却先挨了一顿板子。 不过这小仆也还算机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瞄到一个适合人选。 只见那人,一身差役装扮,身材消瘦,怀抱双臂,直直靠在角门门板之后,猛一看去,似在警戒守备,但一细看,却不难发现他双目微眯,脑袋随着晨风不时点上一点,正是打盹之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