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缺了。” “凤卫和相府的仇隙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和中宫关系尚好。皇后回宫后令人预备的良药衣物都替她送了进去。”于天赐顿了顿,“雁山还放了几名姬妾进去服侍。” 宋昀逗弄着维儿,唇边一丝笑意清淡,“小温?还是阿鸾?偿” 于天赐道:“还有红绡,紫纱,以及……姬烟。” 旁人倒还罢了,左右不过听命行.事;而姬烟,如今她想报的,不仅是杀父之仇,还有谋害济王之恨……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无法预料。 所能预料的是,不论她做什么,负责看守的凤卫绝对不会阻止。 宋昀眉眼不动,啜了口茶,缓缓道:“一饮一啄,自有定数……施相自己结下的仇恨,若因此受了报应,也怨不得我们。” 于天赐附和道:“正是。谋逆大罪,本该诛连九族。皇上替他压下,保全了他族人子孙,也保全了他死后声名,已是仁至义尽。” 宋昀自嘲一笑,“莫想太多,朕没有那么高尚。只是人生一世,注定得在取和舍之间有所权衡。可取舍之间,其实根本分不出对错,最终能看到的,无非输赢。这一局,朕差点输了,差点丢了性命,但到底逃了过来,便不得不重新去权衡、布局。” 于天赐躬身道:“皇上英明!” 他又提了朝中大臣目前反应,听宋昀安排吩咐过了,便告退离去。 慢慢退出大殿之际,宋昀默默坐于御案前,正出神地看着他白.皙的手,秀逸眉眼间闪过一丝疲惫。 一直在他怀中卧着的维儿忽然伸出臂膀,柔软的小手抓到他脸颊,挠了两挠,咯咯地笑起来。 宋昀低头瞧着婴孩的笑脸,眼中阴翳顿时一扫而空,点了点小家伙皱起的鼻子,唇边掠过浅浅笑意。 于天赐松了口气,才觉得眼前这少年还是当年自己一手教养过的淳朴少年,并不仅是心机深沉到可怕的大楚帝王。 还有一点极重要的,于天赐早已想到,却绝不敢提起半个字。 宋昀由施铭远一手推上帝位,其出身和继位经过本就招来不少诟病。若施铭远是谋逆罪臣,施铭远所扶立的皇帝,正当性更会受人质疑。 施铭远再怎样想着谋害宋昀,再怎样罪该万死,都不能背负着谋反的罪名去死。 ---------------- 十一做了很久的梦。 这一回,她甚至完全说不清自己做的是什么梦,只觉一阵一阵地揪疼。 睡了多久,便梦了多久,疼了多久。 疼得喘不过气,终于闷.哼着坐起身来,侧身便吐。 “姐姐!” “娘娘!” 幢幢人影奔上前来,十一耳听得杂乱的呼唤,却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她已身在清宸宫,而不是血腥搏杀的相府密室,也没有蒙着面巾奋身杀敌的南安侯。 眼前除了小珑儿、剧儿、小糖等人,还有擦着额上汗水的太医。仿佛那场生死一线间的变故,也只是她梦中的幻像而已。 她虽伏在塌间的呕吐着,但居然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用力地压住胸口,试图缓解那一处阵阵的抽疼。因为压得太用力,臂膀和肩背几处包好的伤口又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小珑儿慌忙替她擦着额上密密的汗珠,问道:“姐姐,哪里疼?” 十一喘着气,眯着眼定了定神,剧烈的心跳和跳动时的痛感才平缓下去,慢慢感觉出伤口被牵动的痛楚。她深深地呼吸着,渐渐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清淡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渴得很。” 侍儿闻言,连忙倒来水,小糖也急去端了药来预备她服用。 寝宫的窗户大开着,夏日的风颇有些烈意,身上的汗意便越发的黏.热难耐。十一饮了半盏水,便道:“把窗扇关上。” 小珑儿转头,便瞧见窗外紫薇花开得正浓艳,一簇簇热烈得宛如紫红色的火焰,正将过于清寂的殿宇映得明亮许多。她一想,便笑起来,一边让人去关窗扇,一边道:“姐姐是重新包裹伤处吗?且先让太医诊诊脉吧!” 十一无可无不可,看寝宫失去阳光和鲜花的映照而黯淡下去,懒懒地倚枕而卧,却在侧脸之际看到了旁边的画影剑,以及,流光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