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来,“小观,其实……花花比我们活得容易呢!只要它放弃吃鱼,想和谁私奔,便能和谁私奔去。” 齐小观怔了怔。 剧儿已不由张大嘴巴,“郡主想和谁私奔?” 话出口,她才觉这话太僭越了,忙掩住嘴。 “我倒想私奔,可惜没有可以私奔的人……”十一浑不在意,顾自披衣下.床,“去打水来,我要洗漱更衣,预备出门。” 剧儿一骇,“这时候去哪里?” 十一走到铜镜看,拍了拍自己脸上的伤疤,懒洋洋道:“约了个人,十七晚上见。这会儿……应该走了吧?不妨,我一个人走走,散散酒气也好。” --------------------------- 金雁湖。 瑶空万里,月洒银波。一江明月碧琉璃,风光如画。 十一走到往年的那丛芙蓉边,笑着向它们问好,“又快到你们的花开时节了……谢了还能重来,可晓得你们很幸福?” 有的人逝去,再不能生还;有的人离开,再不能回来。若能再来一次,不知会少错过多少,多收获多少。 最可惜,年年岁岁,花月相似人不同。人老月未老,鬓衰花颜在。 十一摇头轻叹,不疾不缓走向那边眺台。 月色极好,她已看到了那边的画舫。 檐角的灯笼尚亮着,映住灯笼上一对凤凰,仰首振翅,似欲飞去,——终飞不开那方寸之地。 又或者,只是留恋那里明亮热烈的烛光,不愿奔往那广袤却清冷的月色。 画舫内漆黑一片,并无烛光,更看不到人影。 算来此时已过子正,算是六月十八了。 ================================= 失信就失信,也没什么了不得。明天见! 222 念,花明如绣(二) 她答应六月十七晚间给他答复,不料竟失信了。 不过失信就失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淡淡一笑,拂了拂被风吹开的薄罗素衫,转身便往回走,正见芙蓉边慌慌张张奔出一人。 “见过郡主……郡主!窠” 十一顿身,便认出是自己部属。 那日.她约了韩天遥,便吩咐雁山安排一名凤卫在这边候着,若韩天遥到来,便先引入画舫等着。 如今这凤卫正红着脸道:“属下见时辰已晚,以为郡主不会来了,所以在附近走了走,不想竟误了迎候郡主,属下失职,请郡主处罚!” 十一笑了笑,“不怪你,是我来晚了!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凤卫应了,正要走时,却又纳闷地看向十一,“郡主不去见见南安侯?” 十一怔住,“他还没走?” “……” 凤卫看向她身后。 十一转过身,正见那边画舫微晃,一个修长的身影踏上眺台。 黑衫黑发,衣角随风,他似月色下的一抹剪影,却清晰得宛若刀凿斧刻,于无声间铭于心口。 十一便不由地笑起来,眼角却有热意涌.出。 她向他走去。 韩天遥黑眸深深,只凝注于她身上,似再看不到其他。 直到十一快到近前,他才猛地跄踉几步,冲上前将她拥住,拥紧。 “十……十一……” 他断续地低喊,嗓子里闷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声。 十一哑哑地笑道:“对不起,来晚了!” 韩天遥不答,一低头,温热颤抖的唇碰上她的额,轻轻印上,然后是鼻翼,然后谨慎地看着她,手指将她随风飘来的长发拂开,轻触她嫣然如花瓣的唇。 十一唇角弯了弯,仰一仰头,唇已碰上他的。 柔软,清甜,伴着甘醇的酒香,那样无所顾忌地袭上,风浪般瞬间将人席卷。 韩天遥喉间滚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压抑许久的情潮迅速翻涌。 他的血液都似已沸腾。 怎样的品啜都似不够,他一展臂将她抱起,跃上画舫。 画舫晃了几晃,十一微睁迷离的双眼,便看到那轮圆月和稀疏的几颗亮闪闪的星子都在眼底晃。 但星月的光采再夺目,也抵不过眼前男子眸中璀璨温柔的光亮。 舱中有案有榻,案上有茶。 韩天遥轻轻将十一放到榻上时,十一道:“渴得很。” 韩天遥低应一声,这才引燃火折子,将案边的一支银烛点亮,取杯盏为她倒茶。 旁边尚有大堆烛油,一看便知是原先亮着的,只是燃到了尽头,便熄灭了。 十一半倚榻上,一气饮完茶,方微醺地瞧着他,抚着他瘦而清隽的面庞,叹道:“还是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