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向韩天遥,“还酸么?” 韩天遥抚了抚额,走了出去。 好男不跟女斗。 真要斗,武将动手不动口…… *** 韩天遥晚饭后又出去,半夜方还;接着数日似乎更加忙碌,夜间只剩了小珑儿和狸花猫相伴,几乎没机会和十一碰面。十一甚是纳罕。 因着楚国旧制,朝中官员冗多向来被人诟病,连现下表演的滑稽戏里都对此常有讥讽。其中有一情节,说是一人骑驴上殿被殿卫所拦,那人便道:“如今有腿的都能上殿做官,为何我的驴不行?”其讥刺若此。 韩天遥新官上任,能有多少事务,需要日以继夜泡在枢密院? 这日韩天遥响午后即还,十一甚感讶异,小珑儿却很高兴,急急为他预备糕点茶水。 韩天遥也不吃糕点,只令换了杯温茶,一气饮尽,便坐在廊下专心致志地擦拭佩剑。 他的佩剑虽非古剑,亦是当世名剑,剑身柔软如带,乍看清泓似泉,细观幽深若渊,挥舞处又似有银龙自深渊惊起飞空,与传说中的古剑龙渊颇为神似,故也取名为龙渊。 小珑儿见无须帮忙,遂去那边看猫。 养在韩夫人那里的爪哇猫白雪又来了,女王似的端端正正坐在那边院墙上梳毛舔爪子,美丽的黄眼睛冷冷而不屑地扫过下面警惕地耸起毛发的狸花猫。 狸花猫那些鱼本来是它的,都是它的! 就是因为这只平凡丑陋的大肥猫,它被送去了老夫人那里,天天对着青菜老豆腐。 偶有一天看到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居然是素的! 素鸡! 它恨透了大肥猫,当然每日例行过来巡视几次,打肥猫,抢鲜鱼! 近来狸花猫鱼吃得不少,却明显瘦了一圈。 天天打架健身,果然是个减肥的好法子。 *** 十一坐直了身,盯着韩天遥专注拭剑的动作,小口地啜.着映青酒壶里的美酒。 待韩天遥擦拭完毕,对着阳光细看剑锋,十一方问:“京城之内,也有要劳烦韩大公子亲自动手的人?” 同是习武之人,同样曾历血战,她太明了他拭剑的含义。 “有!” 韩天遥回答时,那边蓦地传来两只猫嘶吼拼杀的厉叫声,伴着小珑的惊斥。 韩天遥随手扬剑,当空斩过,灵蛇般摆动的剑锋立时闪出流丽如水银般的光芒,不仅耀人眼目,更……令人心悸! 尚在数丈开外的白猫陡地纵身而起,丢开地上苦苦挣扎反击的狸花猫,飞速窜出院外。 忽然失了敌手的狸花猫发了会儿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院里猛地多出来的那股比白猫可怕千百倍的气势来,飞身纵起,连滚带爬逃屋里去了。 “花花……被吓傻了么?” 小珑儿呆了呆,忙奔进去看她日日相伴的狸花猫。 十一不禁叹气,“韩天遥,没事闹得鸡犬不宁,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韩天遥收剑,缓缓转过深黑如夜的眸子,“十一,路过被施铭远抓了,目下关在凤凰山北麓的小隐园内。我和齐小观已经约好,今晚去救人。” 十一手中的映青酒壶“咚”地落地,居然没碎,只是酒水汩.汩地淌了出来。 她也顾不得去捡酒壶,只奔到韩天遥跟前追问道:“为什么为难路过?是因为……上次凤卫救你之事?” 她本是权势最中心的人物,看人见事极分明,竟一语中的。 韩天遥还剑入鞘,替她捡起映青壶,递到她手上,缓缓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义不容辞。” “是小观找你的?” 韩天遥点头,只说偶遇小观,将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十一问:“这事济王应该知道吧?” “知道,但施铭远暗中抓人,他也不便明着出面。”韩天遥顿了顿,黑眸凝向十一,“以凤卫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施铭远应该不敢轻易去动路过或齐小观。” 除非要对付路过或齐小观的人,就是云皇后…… 宋与泓想保凤卫,却不便得罪云皇后。 这就是齐小观不得不在半夜三更暗中去找宋与泓的原因,也是齐小观发现韩天遥愿意帮忙后,转而求助韩天遥的原因。 十一静默片刻,又问:“小观有没有和你提我从前的事?有没有说起……皇后对我的态度?” 韩天遥淡淡一笑,“提了。但你现在只是我的十一,与皇后何干?” 十一不觉眸光清莹闪动,转过脸怔了片刻,方道:“嗯……对了,凤凰山北麓与皇宫所在的东麓相隔不远,一不留心,就会惊动守卫皇宫的禁军。这些皇宫禁卫被称为御龙直,是从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卫士,很难缠。你和小观去救人,若是一击得手便罢;若对方早有准备,或者此事刻意就是引你们入彀的陷阱,必须即刻退回,另作计议!”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