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说:“我没有名字。” 她又问:“你爹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头望了璟流一眼,声音脆生生的:“我爹唤作璟流。”此话一出,阿媚开玩笑的心思顿收,她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璟流:“师父,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有个孩子?” 璟流只觉荒唐之极。 他面色微沉,道:“为师从未近过女色,何来孩子?” “爹!” “我不是你爹!” 小男孩嘴一扁,哇哇大哭:“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竟是哭得涕泪横流,眼神儿满满的委屈,仿佛他真的是璟流失散多年的儿子。 阿媚开玩笑道:“师父,会不会你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还是说你也喝过孟婆水?” 璟流却是直勾勾地看着阿媚,沉声问:“你信不过为师?” 阿媚没有吭声。 小男孩又喊了一声:“爹,你不要生气……” 璟流眉头紧皱。 . 他忽然问:“你娘呢?” 小男孩说:“我娘不要我了。” 他问:“你从哪里来?” 小男孩说:“我从娘那儿来……” 他又问:“你娘在哪里?” 小男孩说:“不知道。” . 璟流蓦地扬腕,带起一阵风,石门顿开。他一脸漠然地对小男孩道:“我顺手救了你,不代表你可以胡搅蛮缠,你现在进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另外,我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爹。” 他的语气格外严厉。 小男孩噤声,不敢多说了,又露出最开始那种怯生生的小眼神,一步三回头的走进石屋。 风起风落,石门关闭。 小男孩扒拉在窗上,眼巴巴地看着璟流。 “进去。” 小男孩扁扁嘴,委屈地扭过头。 . 阿媚席地而坐,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兔子,艰难地拔毛,最后没什么耐心了,正要一把火给烧了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兔子。 “我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除了兔毛,凭空变出一根木棍,架在火堆上。两刻钟后,香味传出,他撕了一块最肥美的兔肉递给她。她吃得很慢,却也吃得很香。 他专注地看着。 等她吃完一块后,又递上另外一块。 火星滋滋地响。 阿媚咬着兔肉。她在想要十方土到底是什么?万一之凉炼制不出聚魂瓶又该如何是好?她的心不在焉落在璟流眼里,却是大为不同。 她吞下嘴里的兔肉,说:“我吃饱了。” 璟流拭去她唇边的油迹,问:“生气了?” “啊?”她愣了下,问:“生什么气?” 他轻轻一顿,说:“方才为师凶你了。” 阿媚总算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地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师父刚刚不就是着急了一点么?是人都会有着急的时候。再说,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瓶,师父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她扬了扬下巴,说:“那个小男孩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我肯定信得过师父呀,刚刚就是跟师父开玩笑而已。” 话音一落,阿媚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稳定下来时已然落在璟流的怀里。 他本是盘腿而坐,如今更是整个人都圈住阿媚的身体,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体的味道。到底还是他患得患失,始终无法言说的过去让他受不得半点惊疑。 害怕失去,害怕她受了委屈。 “……师父?”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说:“让我抱抱,抱一会就好。” 阿媚一听,顿时觉得对不起璟流,她说:“师父,成亲的事情,我……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思,我想等爹的魂魄聚齐了,由他为我们主婚,这二十年来因为父王,我在妖界里没受过半点委屈,所以我特别感激,也特别想报答。” 璟流说:“所有对你好的人,为师也一样感激。”一顿,他又道:“成亲的事情也不用着急,只要你能留在为师身边便好。” 阿媚笑嘻嘻地道:“你是我师父,以后还会是我夫婿,我不留在你身边,留在谁的身边呀?”她掰过他的脑袋,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亮若星辰。 “师父,等我们成亲后,我们也生个小娃娃,说不定真的跟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最好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男娃像是师父,女娃像我,”她的眉头忽然拧紧,“不好,师父是仙,我是断肠草,会不会生出奇怪的娃娃?” 璟流被她逗笑。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