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儿男孩儿一看,也赶紧捂着鼻子,连声说:“臭死啦!什么玩意儿!报告司机师傅,这个梅暨白故意把车厢弄得很恶心!” 司机一听,过来一看,嚷道:“你这个小王八犊子,把老子的车厢弄成这样,叫你们家长来给老子赔钱!” “哈哈哈……他们家没钱!他们家没钱!”胖男孩儿和麻杆儿男孩起哄说:“他和他姐都是野孩子!” “老子小时候没这么操蛋。”司机丢下一句话,回到了驾驶座:“总之车厢脏成这样,你们自己得负责打扫。” “梅暨白弄脏的,让他打扫!”麻杆儿男孩忙敲起了边鼓:“老师,要是让我们打扫,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就是,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梅暨白自己打扫!”学生们都嚷了起来。 “好啦,好啦!”老师挥挥手,低头对梅暨白说:“等咱们的大巴开回学校,老师和你打扫。现在你得跟被你咬伤的牛大鼎道歉。” “我不。”梅暨白声音虽小,却清晰又坚定:“我没做错什么,没有必要道歉。” “你……”老师还想说什么,司机已经猝不及防的开了车,老师一个站不稳,差点摔一跤,只得说:“等回学校,咱们好好谈谈。” 梅暨白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但是座位上全是踩烂的泡芙。 “野小子,你还不坐下?摔死了你,老子可不管。”司机吼道。 “快坐下,梅暨白!”麻杆儿假装好心的把梅暨白按在了那座位上,对着其他同学捂着嘴笑起来,别的同学心照不宣,也一脸讥诮:“哎呦,屁股比嘴先吃点心,嘿嘿……” 梅暨白攥紧了拳头,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到了目的地,是玉宁野生植物公园,上面有一个小土坡,学生们鱼贯下车,撒欢儿似得跑起来,梅暨白裤子上黏黏的,本来不想下车,却被司机赶了下来。 老师看了一眼梅暨白,也只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摇了摇头。 梅暨白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裤子,只得往人少的地方待着,眼看着土坡后面的大树下面长了一大丛蘑菇,便到那边看蘑菇去了。 蘑菇颜色鲜艳,大概有毒,梅暨白的饭早就是吃不成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围着大树走了几步,看见大树后面有一个裂缝。 梅暨白蹲下来,心想,这里难道地震过?裂缝深不见底,黑魆魆一片,还能灌上来一股冷风,跟传说里面的无底洞一样。 梅暨白还想看个究竟,没想到有人在自己背后狠狠的推了一把,梅暨白大头朝下,便跌了进去,耳边不仅有风声,还有两个少年的笑声:“摔!摔死活该!”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梅暨白连慌乱也没来得及慌乱,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他赶紧起身,却看见一个秃头却长着一蓬杂乱的大胡子老头子正坐在自己面前,这老头子身穿民国时期的立领扣袢灰色长衫,紧紧绷着一个大肚腩,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年纪虽大,却依旧满脸精悍之气,手里还拿着一听啤酒,正喝下一口,接着打了一个悠长的嗝。 梅暨白被这个老头子吓住了。 老头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梅暨白,把啤酒送过来:“你渴不渴?要不弄口?” 梅暨白感觉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这……你……” “不用太客气,叫叔祖爷爷就可以了。”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好乖孙,叔祖爷爷早就想见见你啦!就是手头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梅暨白摇摇头,只得问道:“不好意思,我年纪小,家里也没有大人,不常见面的亲戚都不认识,请问你是……” 胖老头儿一仰脖儿喝干净啤酒,咂咂舌,又打了个嗝,接着说:“比起喝啤酒,更重要的是打嗝的感觉吧,哈哈哈哈……”胖老头儿笑够了,接着说:“不过嘛,我呀,是你祖爷爷的弟弟,这些个辈分儿论起来就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没什么意思,也不用说那么多,你知道我是你一个祖先,就可以了。哈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