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皇后娘娘,但在自己面前,却永远是那个娇俏的小姑娘。他只当柏芷现在是害羞,所以才借着换衣服的时候躲到屏风后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是大咧咧地走到这后面,她定然是要恼羞成怒的。所以他才体贴地留了那小小空间于她,让她穿戴妥当。 他不单不觉得这样子的柏芷太过娇气,反倒觉得十分可爱动人。若是她一辈子都只在自己面前这般,那他定然会觉得十分幸福。 朱见深这体贴的举动让柏芷能够缓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如果要维护住现在不易得来的幸福和美满,方才脑海里面出现的念头是再也不能够出现! 女人若是下定了决心、真正硬下心肠来,那也是十分可怕的。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了浅浅的微笑,走出屏风后头冲朱见深微微一点头:“我好了。”她又走到了梳妆台跟前,从妆匣中挑出一支海棠花簪,堪堪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 春光已过,这海棠花簪却真如刚从海棠花枝上头摘下的那般娇艳,这是尚服局司衣金铃的得意之作。但在朱见深看来,他的皇后此时米分面含春、许是刚刚受过雨露的滋润,一双星眸亮过天上的星星,美得惊心动魄。这海棠花簪再怎么娇艳动人,却也不及她半分的美。 “咱们出去吧,孩子们该等急了。”柏芷从梳妆台前起身,笑语盈盈地看着朱见深。 她这笑容虽然动人,可朱见深却无端觉得这像是她头上的那支海棠花簪一般,虽然花瓣俏柔、花色动人,与真正的海棠花几乎无异,但看上去总是有些奇怪。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柏芷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如水的星眸看着他,硬是把他的话和那丝奇妙的违和感觉堵在了喉间。 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朱见深走在柏芷跟前,牵起了她的手,一同走出了寝殿。她的步伐还有些虚软无力,那是方才恩爱的证据。朱见深突然又放心了:她永远都是自己的皇后,那丝小小的疑惑和违和,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开,怕什么呢?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方才趁着柏芷在屏风后头天人交战又自我警告的时候,朱见深已经晃动了床边的雕花银铃,示意外头的宫女们进来伺候。因此当他牵着柏芷走出寝殿,正殿里头已是上了灯,柔和的光晕下,宫女们有条不紊地侍立在外头。 见到朱见深和柏芷出来了,侍立在最前头的芳汀含笑上前:“陛下,娘娘,要传晚膳么?”她殷勤温柔的口吻与平日无异,可嘴角多少有些揶揄的笑容让柏芷一下子想到了方才和朱见深的缱绻缠绵。即使芳汀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她也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了! 柏芷狠狠地瞪了朱见深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面抽开,向前走了一步,朝着芳汀道:“太子和长公主呢?” 可几乎是瞬间,朱见深也跟着她往前跨了一步,然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这人......柏芷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战胜他的厚脸皮!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和直哥儿一同由琉和带着,在小厨房里头听罗女史说故事呢。”殿里头其他的宫女们全都知趣地低下头欣赏地毯上繁复精致的凤穿牡丹的花纹,芳汀亦是低头恭敬应答,但她似乎话中有话,“之前长公主殿下饿了,奴婢本是想叫罗女史呈些点心上来的,但长公主却干脆拉着太子殿下和直哥儿一同去小厨房里头了。” 芳汀说到这儿,柏芷终于忍不住老脸一红。长公主会觉得饿,自然是因为她和皇帝陛下在寝殿里面耽误了时间......可方才只是试着小小地反抗了一瞎皇帝陛下、相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就搂上了自己的肩,若是自己再瞪他,那可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了。 她是真的很怕他,怕他毫无顾忌的喜欢,怕他万分坦诚的爱。 “你让琉和带着孩子们回来吧。”柏芷轻轻倚着朱见深、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也叫那罗女史将晚膳呈上来。”现在已经万分幸福了,自己实在不该奢求更多。须知若是因为自己的贪念、欲再进一步,可能反倒会落得一个米分身碎骨的下场。 等到自己可爱的孩子们进了正殿的时候,柏芷跳动不已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然而下一刻,长公主奶声奶气的问话却又让她慌了神:“母后,您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睡了这么久?”之前琉和带着太子和长公主在廊下看荷花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他们皇后正在午睡。只是没有想到因为小小的“意外”,她现在才起来。 长公主这问题一出,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的太子殿下和汪直都轻轻扯了她的衣袖一下。两股力气往不同的方向拉扯,娇小的长公主的身子甚至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她虽然机灵,但有些事情却没有善于观察、且已经被皇帝陛下“教育”过的太子殿子和比她长上几岁的汪直知道的多。猛不丁被一拉扯,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质问自己的弟弟和直哥哥:“你们做什么扯我呀?害的人家都站不稳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