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们皇后娘娘辛苦了!”朱见深抓起柏芷的小拳头,在她手上亲了一下,然后奉承道,“还是咱们皇后娘娘有法子,一下子就哄好了咱们长公主殿下。今日在晴雨斋外的夹道上见到她和汪直的时候,可真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呢。还有那个臭小子汪直,带着长公主就跑得没影儿了,真是......”说到这个,朱见深气愤极了。 “哈哈哈......”柏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谁让陛下送小直去学功夫,现在管不了他了吧?”当初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刚刚出生没几个月,朱见深就说要送汪直去学功夫。看着汪直软绵绵好欺负的样子,柏芷十万个反对。可汪直自己也是十分愿意,她拗不过这两人,只能由着他们去。现在朱见深可算是自食苦果了。 “这个臭小子......”皇帝陛下突然有些惆怅,“他心里头的事情多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可爱听话的小胖子了。” “说起这个......”柏芷也有些担心了,“咱们长公主十分喜欢小直,一直都粘着他,我总是有些担心......”汪直虽然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现在长公主这么粘他,尚且算是兄妹情深,可若是等到她长大了还这样子的话......虽然很不愿意细想,但汪直毕竟是个太监。 朱见深这回却没有想到柏芷心中的担心,他安慰她:“等到再过些日子,太子入文华殿进学,就让汪直做他的伴读。”到时候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长公主一直粘着汪直了。 这也算是个解决的方法。柏芷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揭过去了,然而这尚算远虑,眼前还有件麻烦事儿呢:“陛下打算什么时候送万姑姑出宫?” “越快越好。”皇帝陛下微微皱眉,“我瞧着万姑姑这样子,似乎是再也不想在宫里头呆下去了。等到她病重的消息放出,就安排她出宫。” “也好。”柏芷点了点头。万贞儿这几年来住在晴雨斋、甚少在后宫当中露面,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为何,总是隐隐觉得自己亏欠于她。甚至有时她午夜梦回,常常会想,若非自己穿越而来改变了历史,如今享受着皇帝陛下独一无二的爱的,恐怕就是万贞儿了。撇开是非对错、伦常常识不谈,自己似乎确是夺走了她的荣宠。若是能够实现她出宫的愿望,也当是补偿了她。 只是柏芷并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扭曲改变早已发生,即使她不出现,事事也断不会如同她所知的历史那般发展下去。 只是待她意识到这一点,还需要缘分和契机。我们暂且不提,只说现在。 柏芷靠在朱见深的怀里头,嘱咐道:“等到万姑姑出宫那天,陛下好好送送她吧。”经此一别,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万贞儿到底是朱见深生命之中十分重要的一个女人,撇开之前发生的种种不谈,他和她,的确是需要好好的告别。 这么多年了,柏芷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件事情。若非万贞儿,也绝不会有现在的皇帝陛下。纵使她做过许多不对的事情,那她在皇帝陛下儿童时期的关怀和守护,确实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黑暗里头,皇帝陛下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十日之后,宫中盛传,晴雨斋的万姑姑已经重病不起、奄奄一息,即使皇帝陛下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叫到了晴雨斋为万姑姑看诊,也无济于事。 而这日深夜,皇帝陛下同应该重病躺在晴雨斋的万贞儿一起坐在一辆极为寻常、不打眼的马车里头,在皇宫西侧偏僻的夹道上缓缓行过,欲从皇宫西侧的偏僻边门离开。 “皇上不必来送奴婢的。”万贞儿坐在车上、平日里憔悴的脸上突然增了神采,对皇帝陛下如是说道。 “皇后让朕来送送你。”皇帝陛下面色如常地坐在马车中,“且现在到底尚在宫中,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朕在马车里头,也好帮忙解决。” “皇后娘娘有心了。”自从柏芷入宫以来,万贞儿自问再没胜过她。此时她尘心已死,只待出宫过些悠闲日子,遂也不因朱见深的话而感到嫉恨,反倒是觉得柏芷宽厚。 听到万贞儿夸自家皇后娘娘,皇帝陛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着万贞儿,真心道:“朕幼时多赖姑姑照顾,如今你离宫,确实应该送送你。” “皇上不必放在心上。”万贞儿倒是冷淡的很,“作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婢,照顾您乃是奴婢的职责。不过......”她话锋一转,“既然陛下前来送行,那奴婢就把您暂存在奴婢这儿的东西交还给陛下。” 朱见深用了疑惑的目光去看万贞儿:“什么东西?”除去幼时万贞儿细心妥帖、心无旁骛地照顾着他的那段时光,尔后他对万贞儿之间多猜疑提防,就连乾清宫的库房钥匙也从未交到过她的手里头,怎么可能还会有东西寄存在她手里? 见到朱见深疑惑甚至是带了些猜忌地看向自己,万贞儿将一个荷包递给了他。朱见深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碧玉滕花玉佩,在马车内昏暗光线的照耀下,泛出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