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甚至卑微起来。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站着。齐妃看着地面,袁彬的目光则越过齐妃、看着那棵已经绽出花骨朵的海棠花树。相信不出几日,便会争相开放、慵蘼灿烂。然而再好的景致,也属于这皇宫。他不过是皇帝的奴才,在这宫中办差,偶尔经过、能瞧上几眼此等美景已是幸运,实在不该肖想什么。 空气中仿佛带了涩,要把春日暖融的阳光都给凝结起来。齐妃觉得自己的心也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如此,大人保重。”她重新抬着头,面色平静地看着袁彬。 袁彬也收回了自己看着海棠花树的目光,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互相一点头,齐妃便带着栗绛离开了。 紧紧跟在自家娘娘身后,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栗绛心里虽然庆幸、但更多的是疑惑:这就完了? 之前在海棠花树下候了那么久的时间,恐怕这是自家娘娘最有耐心的一次了。但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已经从那里离开,甚至自己都没怎么听见她和袁大人的谈话。 不是自己耳力不好,而是他们根本就没说什么。 这两个人,可真是有些奇怪。 娘娘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但是看着齐妃满脸的苦涩失意,栗绛就在嘴边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两日的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又到了花朝节。这日晚上,在靠近御花园旁的宴会厅内,亦是举办了花朝晚宴。 自不顾后宫和前朝的压力盛宠万贞儿、贬斥丁妃之后,朱见深帝王之威日隆。便是今日,当那脸色苍白、身形虚弱憔悴的万贞儿翩然而至、坐到了宴席上座之上、堪堪位于齐妃的下首,也无人敢指摘一二。 就连一向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并两宫太后,竟也熟视无睹,任由万贞儿以妃嫔身份出席晚宴。倒是那被贬到重华宫里头的吴才人,虽说尚顶着个“才人”的封号,但已经被打入冷宫,与今年的花朝晚宴无缘。 可虽说如此,在太皇太后并两宫太后面前,也无人敢去奉承那万贞儿。大家只当万贞儿是透明人,虽然她仍旧坐在席上,除了伺候着她的昔如之外,并无人与之交谈。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柏芷的肚子上头呢。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柏芷:“贤妃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吧?” “回太皇太后,正是如此。”柏芷点了点头。 “不多时,这宫中又该添一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哀家可盼到这一天了。”她话锋一转,看着朱见深,“贤妃为皇帝孕育皇嗣,可是辛苦的很。皇帝可不能亏待了贤妃,惹得贤妃伤心啊。” 朱见深恭敬地答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等到贤妃肚子里头的孩子生出来,朕自然不会亏待她。”他侧头去看柏芷,在大家都看不见的角度勾勒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太皇太后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便不再多言,兀自去看下头婀娜婉转、摇曳身姿的舞娘的舞步。 她不说话了,两宫太后如何敢说其他的?尤其是这两位前些日子都在皇帝陛下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心里头还是有气呢。 钱太后暗暗打量坐在自己斜对侧的柏芷,只见她认真地看着下头的歌舞,偶尔露出笑意,隐约可见脸颊上头浅浅的梨涡。因着正在孕中,所以养的极好,已现丰腴美态。与那苍白憔悴的万贞儿一比,柏芷就像是灿烂盛开的琼花,圣洁美丽、雍容大方,而万贞儿却像是荼蘼已过的昨日黄花。 钱太后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是贤妃现在有了身孕无法伺候他,可他也不该放着贤妃和皇嗣不顾、去宠那徐娘半老、渐显老态的万贞儿。撇开年纪不谈,光看容貌,贤妃也比万贞儿好上不知几百倍。皇帝可真像是着了魔一般。 想到这儿,钱太后又去看那万贞儿。虽无人理她,可她也悠闲自在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微微慵懒地眯着眼,看着下头的歌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