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柏芷打定主意,过会儿去了家宴之上,可不能够多吃了。 本以为此次参加家宴的不过是两位太后并朱见深的三位妃子,却不料还见到了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早前在绛雪轩内遇见的那位敬妃娘娘身着一袭象牙白的银纹蝉纱丝衣,堪堪挽着的低髻上头只簪了一支白玉嵌珠发簪,原先秀美的脸庞也不复早春的朝气,显得有些憔悴。柏芷看着身着墨灰色勾银边牡丹宫装、高挽发髻、簪了三对银质步摇的钱太后和着鸠羽色垂带宫绦八幅长裙、高高竖起的青福纹的精致立领尽显贵气的周太后,再看看憔悴中带着轻愁的敬妃,心里头犯起了嘀咕:和两位打扮贵气的太后比起来,敬妃倒更像是那守丧的哀戚后妃。 此念一出,柏芷马上被自己吓了一跳。敬妃乃是已故郕戾王的后妃,得了先帝的恩庇,这才能免了殉葬的常例,在这宫中生活下去。但是此时英宗已故,她在宫中的地位就显得更加尴尬起来,显得更加忧愁也是人之常情。自己此番猜度,实在是毫无根据、小人之心了。 可是为何敬妃娘娘会出现在这家宴上?柏芷疑惑极了。然而柏芷来没有来得及细想,亭子外头的小太监便唱声道:“吴妃娘娘到、王妃娘娘到!” 得,这两位倒是一起来了。柏芷和身侧的芳汀交换了一个眼神,钱太后举办这次家宴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不知道周太后的目的如何?难不成,也仅仅是为了能将万贞儿从软禁中给解救出来?可是万贞儿应当没有资格参加这回的家宴才是。 王妃今日佩戴的是和柏芷一样的银作局呈上的素银头面,王妃本就长得艳丽雍容,配着有些繁复厚重的素银芙蓉花样的首饰,虽然亦是身着软烟色的宫装,但是仍难掩其瑰丽的姿容;相较之下、只穿了件素雪绢绣轻罗长裙、戴了两支白玉簪的吴妃则显得素净的多。柏芷见到这两人向两位太后行礼之时钱太后看向吴妃的满意神色以及同样聚焦于吴妃身上的周太后的不满眼神,心里头稍稍有了个底。 看来钱太后的确十分钟意吴妃,只是在柏芷看来,吴妃却显得太过拘谨了些。虽说英宗驾崩不久,可是既然两位太后举办了这家宴,不论背后目的为何,面子上总是件开心的事情。恐怕是吴妃再不敢在钱太后面前出一丝错,这才穿扮地特别素净吧。 既然人都到齐了,钱太后便宣布了家宴的开始,让众人落座了。虽然众人是在八角亭子里头围着一张大桌子而坐,可该有的规矩却一丝都没有错。钱太后坐在面对着亭子入口的正座,周太后位左、敬妃为右,等到他们三人入了座,柏芷等三人这才堪堪坐下。 钱太后指着敬妃向柏芷等三人介绍:“你们怕是还没有见过敬妃吧。” 吴王二妃点头称是,柏芷微微一笑:“早前曾在绛雪轩与这位娘娘有过一面之缘。” 钱太后本就在看着柏芷,见柏芷这么坦荡地回答了,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位是已故郕戾王的敬妃,曾对陛下多有照拂,先帝特意恩准在宫中养老。” 柏芷等三人又特特向敬妃行了礼,再次坐下的时候柏芷忍不住拿余光去瞧敬妃,生怕她有所尴尬,可对方却笑眯眯坦然的很。柏芷忍不住在心里头点了点头,旁的不说,就是敬妃的这份修养和气度,也不像是困于后宫的普通女子。若是换到旁人,经过钱太后这一番看似正常实则令人尴尬的引见,恐怕心里头多少会有所不满。 钱太后介绍过敬妃之后,又笑着说道:“今日本是端午佳节,虽然无法大肆庆贺一番,但还是把你们都叫到一起聚聚。大家也就不要拘谨了。” 众人称是,可仍没有人碰桌上的新鲜水果并精致糕点等物。钱太后朝左手边的周太后笑笑:“这些孩子可是有些拘谨啊,哈哈。” 周太后破天荒地没有和钱太后唱反调:“大家伙儿都知道您喜欢守礼的孩子,自然就不敢放肆啦。” 钱太后又对着右手边的敬妃说道:“你长居逸景轩,也趁着今日出来逛逛。看这湖中的荷花,开得多好啊。” 敬妃顺着钱太后的眼光看了一眼婀娜盛放的荷花:“多谢娘娘记挂了。” “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