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本想敲下闻瑎的头,但是手刚刚伸出去便停在了空中,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收回来了。 朕是皇帝。朕需要的是王佐之才,而不是佞幸之臣。 谢郁对着闻瑎笑了一下,与十年前的那个有些羞涩不爱说话的少年的微笑很相似。 只是这个微笑昙花一现,闻瑎不曾看见,也不会看见罢了。 闻瑎垂眸,“微臣,谢主隆恩。” - 闻瑎离开皇宫,车夫正在宫门外候着,“大人,咱们现在去哪?” 去哪?闻瑎怔然,她自然是要回家的,可是,闻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刚才陛下和她聊到的事情。 殷君馥请命驻扎塞北,选了一个好日子,正月初十日出发。 车夫看闻瑎没说话,又轻声问了一句,“大人,要不咱直接回去。” 闻瑎回过神,摇了摇头,“去殷将军府上。” 殷府。 殷君馥的母亲拿着一个香囊左看右看,她那双同殷君馥一样的绿眸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那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儿啊,这是你自己缝的?” 殷君馥将双手藏到身后,上面的针痕清晰,他有些别扭地说:“是我。” “娘真是没想到,我儿居然还会这般才艺。”殷母有些好奇地看着殷君馥,她还以为这个儿子天生没有通情窍。 她还没来得及问要送谁,结果殷君馥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手里的香囊赶紧拿了回来,“娘,我先出去了。” 殷君馥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直奔向闻瑎家中。 闻瑎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门匾上亮眼的定远扶日四字,安边定国,栋梁可依。 门口的守卫看到闻瑎身着的官服,对着她行了一礼。 “请问怀远将军殷君馥可在家中,在下闻瑎,劳烦通报一声。” “闻大人,实在不巧,少爷刚刚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您要是有急事,不妨到府内等待。” 车夫有些冷,他跺了跺脚,哈出了一口寒气,刚抬头便看到闻瑎又走了回来,“大人,您不去了吗?” 闻瑎抿唇,“回家吧。” 闻瑎家门前,也发生了相似的一幕,不过殷君馥没有选择离开。 陆阿喜对着殷君馥有些感叹地说道:“没想到您竟然是怀远将军,当初在常邑时多有得罪还请你原谅。” 殷君馥不甚在意,只是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陆阿喜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我家少爷吧,她午后便进宫了,应该快回来了。” 殷君馥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金色,洒落在闻瑎的脸庞上,宛若画中人。 殷君馥站起来,绿眸里带着落日的斑驳,静静地站在那处凝视着她。 他有些不知措辞地愣在那处半晌,呆呆地看着闻瑎,然后动作慌乱地从怀里掏出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 “给你。”仿佛只是为了这一句话,殷君馥说完之后,连看也不敢看闻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闻瑎反射性地接住了他扔过来的东西,还不等她弄清楚是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闻瑎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香囊。她盯着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小心地收好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