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自记事以来到现在,她人生的前十几年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当官之后又到宜新当了县令,更是接触了更多老百姓,对于普通的小老百姓,谁来当皇帝都一样。 不论是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还是在自己现在所待的大齐,普通的平民百姓之中大多数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即便是在她幼时居住的永水村离凌昌县城很近,但是村里的大多数村民,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县城几次。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没有人在乎皇帝是谁,只要自己的日子能过下去,已经不错了。 当然,闻瑎只是过过脑瘾。因为她清楚刚才自己所想的一切可能都是幻影,不可能实现。 这倒不是她自己瞎猜,或者过分揣测师兄的意思,而是因为她或许的确比想象中的更加了解宋端,既然他敢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肯定是做了完全准备。 闻瑎又一块牛乳茶酪扔进嘴里,喝了一口茶,右手摸索着准备再拿一块,嗯?闻瑎扭过来一看,好吧,看来已经被自己吃光了。 不过,师兄和吴师叔是东江党,自己虽然没有站队,但是在外人看来也是东江党一派。东江党和青林党不同,除了是主战的一派之外,东江党向来支持嫡系,因此当初陛下能够登基,少不了这些官员的支持。 当初陛下上任之后,满朝文武近三分之一的人员都遭巨变,其中最多的是青林党。但即便如此,作为先帝在任时的第一大党,青林党即便被削弱却依旧不容小觑。当初袁家也是青林党,其威信几乎可以与徐邈敞匹敌,但是随着袁若月的进宫,似乎格局又改变了。 而且徐家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不过去年自己女装到徐家参加那场秋日宴,到现在也足足有大半年了。 不过徐家还是徐家,徐阁老还是徐阁老。若不是当初袁瞻亲口吩咐,而且被徐令孺识破的回忆实在过于刻骨铭心,她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一场梦。 闻瑎将这几张纸重新翻看了一遍,直到确定自己已经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记下。现在是天气已经逐渐炎热,屋内的火炉自然已经被收起来了。闻瑎把这几张信纸撕碎,用一张大的宣纸包裹住塞到袖中,走到了厨房。 里面没有人,但是地锅内的灶火还在燃烧着。闻瑎把包裹着碎纸屑的那团宣纸扔到了火中。 她盯着这些碎纸片逐渐化为灰烬。 “主子,您怎么在这。莫非是肚子饿了,这,小的才刚刚准备做饭,估计还得等小半个时辰。” 闻瑎笑着摇了摇头,她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闻瑎刚离开没几步,身后的就有人追上了来了,他将手里的装着食物的篮子递给闻瑎,“主子,俺刚刚想起来,这锅粥您先喝着,别饿着肚子了。” “多谢了。” 闻瑎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最后禁不住笑起来。 她这里的下人都是陆阿喜从原来老师的府里挑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表面上当她是主子,但是实际上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自己。 或许是老师对他们说了什么吧,闻瑎眼中闪过一丝哀色,不过也因此她也格外喜欢这个新家。 深夜,闻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便师兄说了即便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但是闻瑎还是忍不住想到这件事。 所以,其实师兄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吗?闻瑎眉头稍蹙,不,那段时间师兄并不在京中,自己的行踪,闻瑎忍不住扶额,所以是师兄一直在派人监视自己,好听一点就是派人暗中保护自己。 啧,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闻瑎都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开心,即便因为这样她可能明里暗里躲过了一些不知道的灾祸。果然,她当初就不该因为在宜新那次和师兄的谈话而忘记了她为什么当初像逃命一样,离开京城奔向宜新。 若不是她平日在外一向警惕,说不定师兄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人。 闻瑎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舔了舔唇,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突然弹起身体,师兄不会也知道去岁自己曾在徐府穿过女装吧。 不必自己吓自己,闻瑎想到袁瞻一向谨慎的作风,舒了口气,重新躺到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进入睡着。 一夜无梦。 在家修整了两天,闻瑎又回到了宫中,继续当她的起居郎。 陛下除了会偶尔和自己聊天以外,对待自己的态度依旧如常,就像是对待普通的官吏一样,没什么出格之处。 但是陛下总是会用一种自己无法形容的似乎是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闻瑎有时候甚至以为心里当初诽谤谢郁的话被他发现了,或者是知道自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