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尘基本知道那是谁了。 又是他。 聂清尘走在走廊里,拳头都握紧了,怒火在他的胸膛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呵,那次的事情伤那么重,居然还他妈没死。 …… 天色逐渐暗下去,天空的红云被风吹的一条一条,一行白雁飞过,没留一点痕迹。 苏拾欢侧身躺着看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开灯,憋闷的很。 苏拾欢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很想逃离。 她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除了腿,现在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能自己动了,从床头柜里翻出帽子,口罩,拿起围巾的时候苏拾欢犹豫了一下,天气越来越热了,带个围巾反而引人注目。 那就这样吧。 她自己换不了裤子,就穿着中午的那条,怕冷,把聂清尘给她准备的毯子给带上了。 把轮椅拉过来,苏拾欢蹭蹭蹭,蹭到床边,扶着轮椅的扶手,找了一个角度,猛地一抬屁股,虽然不稳,好歹搭上了轮椅的边。 聂清尘给她准备轮椅都是最好的,很稳,苏拾欢这样坐上去,固定了之后轮椅根本没有动。 苏拾欢解开锁定,稍微歇了一会儿。 终究是躺了太久,身体机能都退化了,活动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出一身虚汗。 可是这种逃离的感觉还是让苏拾欢的内心兴奋不已。 很像那年年少时,从那个她以为的泥沼中逃离,坐在火车上看着漫山遍野的麦田,内心的欢呼雀跃是一样的。 十多年,苏拾欢以为什么都变了,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自己也没有注意过的那些细节,是没有变的。 苏拾欢开了门,小心的左右看了看,门口就是护士站,有两个小护士低声交谈着,苏拾欢往后闪了一下,避开她们的视线,在她们去后面拿东西的时候,苏拾欢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控制着轮椅,快速的拐了出去。 这个时间电梯vip的电梯闲得很,苏拾欢很快上了电梯,其实出了这层基本就不会有危险了,可是聂清尘今天值班,苏拾欢也不知道他在哪,还是谨慎一些的比较好。 下电梯之前苏拾欢把口罩又往上扯了扯,一楼大厅很安静,导诊台刚刚下班,苏拾欢低下头,大家看到轮椅总会避让几分,苏拾欢顺利的从大门出去,对着帮她开门的老大爷道了声谢。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出去的一瞬间刚好看到路灯亮起,一瞬间,整个城市都温柔了。 苏拾欢长出一口气。 就俩字:舒坦! 从楼梯两边的轮椅专用道下去,苏拾欢左右瞧了瞧,头顶“解放军第二医院”几个大字亮了灯,映得门口的地上一片红。 苏拾欢拿出手机,地了个图,先去找个吃饭的地儿吧。 吃什么呢? 刚好有穿黄衣裳的外卖员从她身边走过去,一阵香味飘过来。 就它了。 …… 秦玉明把最后一个大包裹搬进屋,小心翼翼的放下,站起身,擦了把汗,“没有了吧?” 贺南征站在门口,点了根烟,烟头的光一明一灭,“嗯,没了。” “太特么坑了,我发现我休息一天,全成你的力工了。”秦玉明骂了一句,从贺南征手里接过烟卷,想了想,又推了回去,“算了,雅雅不让抽。” 贺南征把烟收起来,“她还休假呢?” “快休完了。” 那次地震之后,周澹雅以为苏拾欢命丧黄泉,对她打击很大,她申请了年假,休息了很长时间。 “你告诉她了?” “告诉了,”秦玉明说。 “怎么说?” “说要打死苏拾欢……” 贺南征笑起来。 一支烟尽,秦玉明说,“贺队,你真打算住这啊?” “嗯。”贺南征把烟头摁灭在墙上,这是老旧小区,楼道里的墙早就已经魂画魂了。 “太破了这也,”秦玉明说,“就因为李大夫说拾欢姐好像住那,你就非要搬过来?” 下午,苏拾欢走后,李医生给贺南征开完药,贺南征请李医生帮了一个忙。 贺南征很少求人,况且还是李医生。 “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有一个叫苏拾欢的小姑娘是不是住在你们医院。跟着地震一起进来的伤者,你们应该有统计吧?” 原本患者是要保密的,可是地震的伤者特殊一些,可能会有家属过来探望。 “行,我给你查一下。” 贺南征没走,李医生顿了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