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所长每天出去开会不是去放风,而是去受煎熬了:“赵儿第二天发在讨论组里的。” 但他刚下的也是赵东文发的,钱心一眉心皱紧:“你确定吗?” 胖子:“有网,现在下一个看看就知道了。” 钱心一登了qq,进讨论组果然看见了去年11月底那个压缩包,他下载了打开,证明胖子没有记错。 梁琴电话也回了过来,她说截了图,过程版文件的详细信息都有,胖子挂了电话,看了之后递给钱心一,说他们从8月初开始,梁高就变成了1000,之后所有的版本都是这个高度。 用脑残的智商来假设,就算网易邮箱上传下载存在乱码的bug,也没可能把一张cad图里的部分标注给乱码成另一个数据。现在钱心一基本可以确定,问题出在赵东文身上。 他不可能当着一堆看热闹的人质问赵东文,这样不仅会显得他在转移责任,十分没品,而且他只是怀疑,就算是真的,他也必须听赵东文亲自承认。 钱心一出去打电话,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眼神传递,胖子如坐针毡,觉得公司这次真的是摊上事了。 “师父”来电的一瞬间,赵东文吓的差点跳起来,完全没有接听的勇气。 高远也不让他接电话,他说情况他还不清楚,责任他一个刚毕业的设计师助理担不担得起还很难说,要是担不起,那前途就白白牺牲了,他去探探,让他等他电话。 他反应过来自己给师父挖了个大坑,良心几乎被愧疚压死,他不敢面对他,也害怕要承担法律责任,只是把手机翻了个面,崩溃的按起了太阳穴。 电话没人接,钱心一怀疑的时候都没什么想法,重拨再次响完之后,他忽然觉得非常失望,好像就落实了一样。 一直躲在外面也没什么用,这一关,他是避不开了。 没有万众,全众瞩目吧,钱心一顶着一身“你快点认罪”目光,头一回没法理直气壮的说话:“弄清楚具体原因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是一个服软的姿态,等于变相的承认了目前的责任方是设计院。 打铁趁热,张航不能给他机会回去查出他删掉过一版的事情,陈瑞河脸色复杂的还没开口,他忽然插进来说:“钱所,具体的原因是贵公司内部的事情,今天这是问责会议,主要的目的是锁定失职单位。” 钱心一看不惯他这个阳奉阴违的德行,看向他说:“我说要等到明天了吗?” 他太横了,一副已然狗急跳墙的征兆。 陈瑞河刚要对他不满,莫名其妙又想起了他在赫剑云面前坚持防火的样子,他可以给他留点面子:“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弄清楚,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钱心一看了眼时间,多给陈西安留了一刻钟,他说:“二十分钟。” —— 十分钟以后,会议室的门上响起了敲击声。 陈西安听见一声进来,推开门,发现里面的气氛近乎凝滞。 钱心一面色不愉,对他招了招手,招到一半看见他身后的高远,立刻把手放下了,心想是哪阵风邪风吹来了世外高人大老板? 他又拨了几个电话,徒弟的手机一直在占线,钱心一心力交瘁,陈西安的到来给了他一种好像不用再孤军奋战的感觉。 胖子起来给高远让了座,陈瑞河让工人加了个折叠椅给陈西安,他和钱心一凑在一起,听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情况,他确认自己检查的版本是1000高的梁。 在得知是自己这边图纸发错导致梁截面不够承载的问题后,他又按照采光顶塌落时的玻璃覆盖程度做了下折减,建了个模,鼠标键盘一刻不停的敲击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在瞎敲,起码他这个速度和姿态看起来要比之前两位专业好多倍。 高远见他在算,就猜他应该能算出个东西来,他担起拖延时间的重担来,亲自跟陈瑞河交流,对伤者惋惜,对事故忌惮,碍于对方的地位,两人开始往行业的监管上聊,越扯越远。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陈西安停下来,提了一个问题:“哪个单位是钢龙骨上梁的队伍,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贵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