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能让远在天边的张航背黑锅:“不好意思,我膝盖又开始疼了。” 高远皱着眉,到底还是有些关心他的:“怎么搞的,这么久还在疼,要不你去休息室等着吧。” “缺钙吧,”钱心一胡说八道:“机会难得,我长长见识,陈西安带着我就行了。” 高远就是怕陈西安嫌麻烦,看向他时见他在笑,就随他们去了,陈毅为为此还吃了个醋:“高总,您看他俩好的,我平时在办公室就是个孤家寡人,都没人理的。” 两人有些惊心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个笑面虎的玩笑话是不是百分百纯天然的。 陈西安只是心理作用,这次他没有产生错觉,因为钱心一的体温给了他很大的慰藉,而且他一直故意跟他说话,让他没时间思考或是会议,臆想中那种可怕的寒冷并没有来临。 现在也不需要他亲自进实验室摆放模型了,只需要到控制室待一会儿,将工程参数和相关的数据提供给实验室,观察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走了。 高远带他们一票人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让他们没见过的长长见识,二是请实验室的教授们吃饭,场面不能太随便。 陈西安心不在焉的熬过半个小时,跟高远说想去看望以前专业课的老师,高远记得钱心一也是这个学校的,就让他俩都滚蛋了。 找到学院的值班室,被告知那些老教师都已经退休了,两人在秋末的校园里,沿着被不知名的落叶积满水沟的马路晃出了校园,全是吃食的堕落街还在,并且规模比从前长了好几倍,环境也好了很多。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一家黄焖鸡米饭的小店门口,又异口同声的说:“这是以前……” 以前是一家叫荷叶袖子的小炒菜馆,钱心一在这里兼职,陈西安和赫斌老在这里吃饭。 陈西安先开口:“我上学的时候在这里见过你很多次,总是坐在靠门口那张铺面玻璃碎了的桌子上,还以为你在这里当服务员,结果你也在建院读书。” 钱心一:“……” 钱心一对那张桌子有印象,因为那玻璃就是他弄碎的,他刚来兼职的时候上汤忘了垫汤垫,结果把玻璃热炸了。老板娘知道他不容易,也没让他赔,玻璃也没碎,就一直都没换。 他对陈西安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老坐在那张桌子上等人的一个黄毛有点印象,瘦高的个子,左边耳朵上一排碎耳钉,浑身上下挂一堆钉子链子,在那个重金属风还没流行起来的年代显得十分异类。 钱心一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钱,买十八的小炒丢50块钱,无论店里有多少人,老板总是第一个做给他。钱心一到这一刻还不知道,那个穿耳钉的土豪就是赫斌,他等的人是陈西安。 命运是个很虚的词,有时又确实会让人觉得神奇,原来这半生里有那么多次,他们一直都近在咫尺。 钱心一看着堕落街尽头天空上漂浮的云,有种天高路远的错觉:“我几乎不在学校上课,当时讲工程力学的程老师是我师父的同学,我借着程老师的面子在别的老师那里批了假条,只回学校参加考试。” 陈西安陪着他慢慢的在学生流里往前走:“为什么?” 那是钱心一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年,他恐惧于现状的卑微,然后失去了父亲,他从没对人提起过,但是陈西安不是别人,他是他的恋人,他们相互是依靠,他一问,事隔经年他仍然能感受到年少时逼仄的无助和委屈。 他笑了一下,在往来不绝的奔饭人群里朝陈西安伸了左手:“我爸不是张航的爸打死的,自己得肺癌死的,抽烟抽的太狠了,体检又做的不到位,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不能怪别人。我需要钱,也借不到钱,我师父给了我5万,我以后给他养老,高远借了我2万5,他那时候一个月工资税后不到2800,我欠他一个人情。” 陈西安牵住他:“我也给你师父养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