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是焦灼之际,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顾蕴竟然主动邀请自己晚间去她的营帐请安,虽然她倨傲的面目还是那么可憎,说的话‘不辜负侧妃的一片孝心’更是让人恨不能立时毒哑了她,但满心的狂喜之下,顾芷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了,反正她如今除了生闷气,原便什么都做不了。 因忙赔笑道:“臣妾并不怕晒,不过太子妃娘娘体恤臣妾,臣妾也不该辞,那臣妾明儿晚间就直接去太子妃娘娘的营帐里给娘娘请安了,就是……届时太子殿下也在,臣妾过去,会不会不方便?” 顾蕴笑道:“太子殿下与二皇弟一样,每日安营时都要先待父皇安置妥帖了,再回各自的营帐,在那之前,有至少半个时辰的空档呢,足够了。” 顾芷继续赔笑道:“那臣妾就放心了。时辰已不早了,臣妾便不耽误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 顾蕴点点头,命白兰:“替本宫好生送顾侧妃。”待顾芷行礼离开后,才撩帘进了车里。 宇文承川待她坐定了,才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顾蕴笑道:“说她是狼也忒抬举她了,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利诱不成了,我再威逼便是。”大不了喂顾芷一颗毒药,告诉她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有解药,在生死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就不信顾芷还敢嘴硬,——二皇子想设毒计害他们,难道就不许他们将计就计不成? 次日傍晚,大部队安营以后,顾芷果然如约过来顾蕴的营帐给顾蕴请安了:“臣妾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刚拜下,顾蕴已一叠声的吩咐暗香明霞:“快把顾侧妃搀起来,这会儿不比中午时,众目睽睽的,都是自己人,侧妃且不必这般多礼了。” 顾芷却仍坚持给顾蕴行了全礼,才站起身来,谢了恩告了座。 顾蕴便笑道:“不瞒侧妃,因着早年的事,本宫这些日子对你的确诸多防范,总觉得你会不会别有用心,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本宫却知道,都是本宫自己多心了,再怎么说,本宫与侧妃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血浓于水,难道侧妃还能害本宫不成?以后侧妃可也要如现下这般,与本宫常来常往的好。” 一面说,一面上下溜了顾芷一回,见她穿了件玫瑰紫遍地缠枝芙蓉花的锦缎褙子,斜堕马髻上插着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十分娇俏可人,不由暗暗皱眉,只是来给自己请个安而已,顾芷犯得着打扮得这般漂亮吗,她又不是二皇子! 思忖间,耳边已传来顾芷满是悔愧的声音:“早年都是臣妾糊涂不知事,也不怪娘娘要防着臣妾,臣妾自己想起早年做的那些事,每每都羞愧得无地自容……所幸娘娘大人大量,不与臣妾一般见识,还肯拿臣妾当自己人,臣妾以后一定用心孝敬娘娘,再不重蹈覆辙。” 顾蕴因回神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侧妃不必再耿耿于怀……唔,这香味儿是侧妃身上发出来的吗,似茉莉又似腊梅,还隐约有一丝桂香的清香,可真是好闻,也提神。” 顾芷忙赔笑道:“娘娘好鼻力,这香的确加了茉莉腊梅与桂花儿,原是臣妾早前在……在病中那几年时,闲着无事自己做来玩儿的,虽随手可得,难登大雅之堂,但因天长日久的用惯了,如今也不想再换,娘娘若是喜欢,臣妾那里还有一盒子没动过的,明儿便带过来敬献于娘娘。” 话音刚落,顾蕴已笑道:“侧妃必定是估摸着自己的需求带的,出门在外不比家里,用完了立时就有新的,本宫用了侧妃的,侧妃自己用什么?本宫不过白问一句罢了,侧妃不必带过来了,本宫总不能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据为己有罢?” 何况顾芷送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真的用,万一不慎着了道儿,岂非自找的? 顾芷闻言,这才不再坚持:“那待回京以后,臣妾再献与娘娘。” “且待回京后再说罢。”顾蕴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这些年侧妃在二皇弟府上一切可都还好?你们皇子妃倒是个不刁钻的性子,本宫虽与她不曾深交过,也多少能看出来几分她的性子,就是为二皇弟生了庶长子和庶次子的那两个姬妾,尤其是生了庶长子那个,本宫听说,连你们皇子妃尚且要让她三分,只怕零零星星给了侧妃不少气受罢?偏侧妃早年病弱,又没个一儿半女的傍身,好在如今侧妃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