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中复命。 他觉得陛下这么快就做出了应对,一定是成竹在胸,万事在握的,可眼前的司马玹却双手撑着桌案,看起来分外颓然。 御书房里的熏香袅袅淡淡,氤氲着他的眉眼都淡了下去,像是隔着云里雾里,怎么都看不分明。 “陛下……”高平竟生出一丝心慌来:“白太傅可要处置?” “如何处置?”司马玹嘴角的笑很干涩。 白仰堂就算要死,也应该是在他洗脱了嫌疑之后正大光明地以妄告君王之罪处死,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只会惹来更多的猜疑,甚至容易落下口舌,让司马瑨借机攻城。 只差一步,只要那些叛党都落在他的手里,就绝对不会是这般光景。 而现在,他只能借对付司马瑨来转移世家的视线,断了他们查下去的线索。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内侍许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连通传都带着几分小心。 司马玹缓缓坐正,朝高平挥了一下手。 白唤梅扶着后腰慢慢走进殿内时,司马玹已经站在窗边,外面一天星斗,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入了神。 白唤梅在他身后艰难地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得知叔父当着满朝文武质疑陛下,臣妾有愧。” 司马玹似乎没听到,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连忙扶她起身:“爱妃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太傅品行高洁,料想是被人利用了,朕并不怪他。” 窗外有风,他顺手关起了窗户,亲自扶着白唤梅坐去了榻边。 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没情,面上也能做到对人无微不至。白唤梅脸上笑得感激:“陛下深明大义,臣妾也就安心了,此事莫不是凌都王的主意吧?” “大约是吧,想必是因为那假遗诏的传闻而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司马玹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和颜悦色道:“爱妃不必担心,早些回去安歇吧,你临盆在即,不要四处走动了。” “臣妾如何能不担心呢?”白唤梅低头抚了抚腹间:“臣妾不担心自己,只担心腹中皇儿。” 司马玹的视线落在她腹间,不禁柔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朕不至于一点后路也没有,凌都王若步步紧逼,朕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陛下莫非还有援军?” “算是吧。”司马玹笑了笑。 白唤梅眉眼微动,温柔地垂下眼:“那臣妾就真放心了。” 这漫天的星光,在城门边观望会愈发清晰。 白檀倚着营门看星星,时不时朝对面的城头看一眼,上方火把摇曳,守军不断,还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 远处马蹄阵阵,司马瑨带着几个人从外面疾驰而归,携带一地尘土,本要直冲入营,看到白檀在门口,便停了下来。 “怎么,这是在接我?”司马瑨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人,走到白檀身边来。 白檀抬头望天:“你不懂,我们读书人就喜欢赏星赏月,与你没多大关系。” 司马瑨笑了笑,顺着她的视线往城头上看了一眼,脸上的笑便淡了下去,牵住她朝中军大帐走去。 揭开帘子入帐,祁峰顾呈都在,案头上放着刚送来的边防军报。 司马瑨松开白檀大步走过去,拿起来翻了翻,不过片刻便又随手丢了回去:“先前贵妃送了消息过来,司马玹还有援兵可用。眼下秦国见无利可图已经退兵了,料想他是要调荀渊来都城。这军报比往常晚到了几日,可能荀渊早已出发了。” 白檀毕竟对朝中之事了解不深,想了想道:“我只知道荀渊镇守西北一带,陛下何必大老远地调他来?” 司马瑨道:“颍川荀氏一族世代忠良,不涉足皇室纷争,荀渊自然也不例外。司马玹在都城和周边的势力都因为庾世道的叛乱而受了折损,如今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