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瑨也合眼浅眠,到了后半夜,马车停了一下,王焕之的脸探了进来,扫了一圈车中情形,视线在靠着司马瑨的白檀身上停了停,暧昧地挑了挑眉。 司马瑨睁眼看过去:“你都来了,说明我们离都城已经很近了。” 王焕之笑呵呵的:“可不是,多日不见,殿下貌美依旧,啧啧啧。” 司马瑨冷脸:“直接说正事。” “唉,正事便是历阳王倒戈告了庾世道,庾世道铤而走险兵围都城了。” 司马瑨点头,面前的郗清忽然张牙舞爪地嚎了一嗓子:“嗷,别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司马瑨伸腿踹了他一脚,他才清醒过来,笑眯眯地摸摸脸颊:“哎哟,又梦到叛军了,嘿嘿……” 王焕之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可怜呐。” 郗清一见他就嫌弃,掸了掸被他拍过的肩头,往里坐了坐。 白檀被他们的响动惊醒,坐正身子后的第一件事是先暗搓搓地摸了摸嘴角。 嗯,很好,没流口水。 平常端着师表端习惯了,她随时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揭帘朝外看了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原来这么快就要到都城了。 东篱门外三十里处,庾世道在此扎营。 中军大帐中烛火摇曳,他立在当中,宽衫斜披,手握书卷,竟然还挺闲适从容。 司马烨想不开倒戈就倒戈吧,没了他儿子还可以立别人。 广陵王那个老不死刚得了个重孙子,才两个月,做傀儡更适合。不过他这次可能不是立储君,而是要立新帝了。 他丢下书卷,换上戎装,走出营帐点兵。 天光破晓时分,他带着两万人马到了东篱门下,另外三处城门都由他的心腹将领率领人马堵住了,唯有此处城门距离宫门最近,必须他亲自前来才是。 城门在稀薄的天光里黑沉沉地像是凶兽一般蛰伏在那里,下面是白练一般的护城河。城头上方早已站满了守军,个个举着火把严阵以待。 原本就快到该开城的时间了,但今日想要进出城门的百姓必然已经躲避得远远的了。 庾世道打马向前行进了几步,看着城头中央站着的人,不是他熟悉的将领,实际上如今都中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领兵,否则他岂会这般行事。 那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他又靠近了些,天光亮了一分,终于看清楚了,那竟然是换上了戎装的司马玹。 是啊,眼前这人可是当初叛乱时带兵勤王的豫章王呢,他竟险些忘了。 城头的弓箭手已拉满弓,司马玹从城头上居高临下地望下来,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义城侯若有悔过之心,此时还来得及。” 庾世道哈哈笑了:“此话原封不动地还给陛下,但愿陛下能好好想一想,究竟谁是罪人,谁是好人,此时还来得及。” 司马玹皱眉。 刚刚登上城楼来的王丞相站在他身后,也是一脸凝重:“陛下还是暂时稳住他,援军未到,若您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司马玹正色道:“朕一人的安危算什么,都城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王敷垂眼称是。 天终于亮了,城楼上的火把熄灭,清早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油的气味。 司马玹彻夜未眠,大概是每晚处理政务到深夜养成的习惯,此时也不见有多疲倦。 内侍送了白唤梅亲手熬煮的参汤来,他喝了几口便摆手作罢,又站去城头去看下方的景象。 虽然只有两万人马,但看起来也是乌压压的一片。斥候说庾世道并未倾巢而来,但此时还有兵马在后方,城中守军硬撑也不是不能抵抗,但必然伤亡惨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