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床。 张雯涓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等他们两人搬着大床下楼去了,她即刻朝何意知使眼神:“宝贝儿,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个堂弟啊?看那臂膀的肌肉线条……啧啧,他肯定也有腹肌。老姐姐我垂涎欲滴啊。” 何意知解释:“他是我老家那边的亲戚,不算特别熟识,就没提到过。” “哦哟,原来如此。”张雯涓嘻笑:“他多大了?” “应该…已经满十九岁了吧。”何意知说:“我好像比他大将近四岁。” 楼道渐渐传来他们的脚步声,于是张雯涓不再找何意知聊关于钟威的话题。 何意知望着墙面贴的那些文艺海报走神,钟威的身影正巧从那幅油画图边路过。光影斜斜照耀在油画图上,也打在他的侧面轮廓上,质感美妙得无与伦比。 他好像比冬天见面时长得还要高,得有一米八五了吧? 她问钟威:“你什么时候来的麓城?我今天才知道。” “一个月前。”钟威和那圆脸男人很默契地抬起书柜,“没来多久。” 圆脸男人惊叹:“嗬,这书柜还挺沉,我看着以为不算重。” “要帮忙么?”何意知走近。 圆脸男人吃力地抬柜子,脸有些因全身发力而涨红,嘴上匆忙说:“不不不,哪能让你亲自动手啊。可别把您这细胳膊给扭伤咯。” 还真是细胳膊。天热,她今天在家只穿了一件冷灰色吊带裙,两条白皙的细胳膊直晃人眼。吊带是细绳款,而她又是瘦窄的溜肩,肩膀撑不起衣服,所以显得人更娇小纤瘦。 冷灰色适合她,她肤色很白。也适合她的性格——看似温柔淡然,实则锋利。 等那沉重的书柜被抬上了货车,圆脸男人的手心已经勒出了深深红痕。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忍不住再叹一遍:“这书柜真的扎实,我以前给别人家搬书柜,还从没碰到过这么重的。抬了它一趟,我背上都满是汗了。” 张雯涓调侃:“这书柜可是她的宝贝,这地上的几箱子书,全是她的。” “'啧啧,文化人不愧是文化人。”圆脸男人哂笑:“我这辈子都还没读过这么多本书。你看,这会读书的人出来有好工作,不会读书的人就像我们——大学都没读过,只能出来做体力活,靠卖体力赚钱谋生。” “其实这些书我也有很多没看完,”何意知说:“社会上行行出状元,学历大概不算特别重要。” 他在高中毕业后没去读大学么?何意知有些疑惑,分明之前还听说老家那边今年高考的几个小孩都考得不错。 何意知跟在钟威身后,问他:“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钟威说:“搬完你们这趟就下班。” “那等会下班了一起吃个便饭吧,”何意知说:“算是我尽地主之谊。” “好。”钟威动作娴熟利落地将货车里的家具一一摆放整齐,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滚落,被他随手拭去。 没过多久,这间租屋内的大件家具已经全部搬上车,只剩几个储物箱还留在地上。 “搬的好快啊,比我想的快多了。”张雯涓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比较早。她闲着无聊,便自己抱起一个沉甸甸的储物箱呼哧呼哧地下楼。 哪料储物箱没关紧箱盖,箱内薄薄的衣裳在颠簸之中抖落下来,飘然横躺在了楼道阶梯。张雯涓一脚不慎踩在这丝滑的睡衣布料上,刹那间没稳住,整个人径直往下扑,储物箱也连同着飞扑出去。 “啊!” 何意知在楼道口闻声回头,下意识冲过去想拦住疾速下扑的张雯涓。 可惜她刚往那边冲刺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拉到后面。她在混乱中只听到语速急促的男声—— “老凌,把沙发袋丢到那边,快。” 圆脸男人反应也很迅速,照做把手里扛的沙发袋堵在楼道阶梯上。正正好好,张雯涓脸朝下摔在了柔软的沙发袋里,虽然脸皮子被沙发袋磨蹭得有些发疼,但好在人身没受伤。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太快,就像动作电影镜头下掠过的某个瞬息。何意知看到张雯涓没事才彻底回过神来,怔怔看着握住她手腕的大男生。他…很高,手很干燥,掌心粗糙。 “咳,”何意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示意钟威,他此刻还紧握着她的手腕。 钟威方才也是情急,现在松开了何意知,低眸注视着她,淡淡说:“你跑过去,是想被她撞散架么?” ……怎么有种学生在挨老师批评的错觉?! 何意知的耳根有些热,却也无话反驳。 他手劲很大,刚才来不及控制分寸,把何意知白皙纤细的手腕生生捏得发红。 钟威看到那处被他捏红的地方,不自禁放软了语气问:“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何意知轻轻摇头:“没关系,毕竟都是为了救人。刚才多亏你反应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