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软糯,像一头牙都没长齐却嗷嗷叫的小老虎。 继而双眼开始微红湿润,嘴唇抿上,微微颤抖起来。 “嗨呀,莫怕莫怕,我们又不抓你。”沈静赶紧哄着。 别看他是糙汉,哄孩子可有一手,转为小声说,“你喜欢吃糖吗,一会儿我请你吃糖好不好,我看巷口有吹糖人的,要不我去给你买个?” 诸人:…… 给孩子买糖吃?这招好土。 但管用。 没有孩子不爱吃糖。 沈静弟弟最喜欢的就是吹糖人的摊子。 摊子围满孩子,瞪着大眼睛紧盯着糖人师傅手中变换造型,有时围观的孩子太多,沈静就让沈聪骑在肩头看。 沈静惟妙惟肖地形容吹糖人的过程。 小贩把糖稀熬好,用一根麦秸杆挑上一点糖稀,对这麦秸杆吹气,糖稀随即像球一样鼓起,在通过捏、转等手法配合吹起塑成各种造型。最后用竹签挑下,冷却后成型,吹糖人以动物造型居多,体态丰满,常见的是十二生肖。 江承典在沈静的热情攻势下脸色转好,嗫嚅道:“无功不受禄,你们问吧——我可以要十二生肖整套吗?” 沈静噎了下。 十二生肖整套可不便宜,但话已出口,不能失信于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哈哈道:“没问题,哥给你买!” 顾枫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拱拱欧阳意:“这孩子多少有点油麦在身上啊。” 看着沈静一脸肉疼的样子,欧阳意亦忍笑摇头。 齐鸣以平静的口吻发问:“根据摊贩的说法,两日前的酉时左右,蔡斯和你在附近出现,你们一起去了哪里……” “我、我们……”江承典支吾半晌,声如蚊呐,“我比蔡斯虚长两岁,蔡斯诗书棋画、人品学问皆是顶好的,我喜欢和他玩耍,但他说过完年要离开长安,问他去哪儿,不肯明言。” “好容易交到一个知心的,真舍不得啊。” “前天是腊月二十五,学堂是二十六放假,我早有意为他送行。正巧,下课后我在应仙巷遇着他,大为欢喜,一时激动,便学大人的样子邀他买酒。” “我们身上的银子都不多,全花出去,第一次喝……不知道什么时候醉了……” “待我转醒,已是一个时辰后,蔡斯也不知所踪……我、我还以为他自行回家了……” 老仆脸都绿了,急得跺脚道:“少爷怎如此糊涂,要是让老爷知道可不得了。” 江承典被这么一恐吓直接呜呜哭出声来。 沈静将老仆扒拉到一边,也不管对方多气哄哄,直接让衙差将人赶出去。 少年心绪稍定,但满脸都是倔强委屈之色,惹人心疼。 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买酒地点、时间。 验证他的话并不难,整条巷子的商贩都知根知底。 齐鸣由肆长带路打听,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 回来时经过门外,已不见老仆身影,“咦”了声,问门口衙差,衙差也不知老仆去哪儿。 顾枫:“怎么样?” 齐鸣颔首,确认江承典说话的真实性。 “你看,我们疏议司调查案子很快,没骗你吧。”沈静不停宽慰着,“别怕,一会儿我带你回家,我和你爹爹说情。你是送别同窗偷喝酒,多重轻重义的孩子啊,你爹不会责罚你的。” 说着伸手抚摸江承典的头。 但后者好像并不适应与他人身体触碰,抬手轻轻推掉沈静的大手。 欧阳意和顾枫不约而同看到其袖子滑落后,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 少年的皮肤极嫩极细,说像女孩的手也不为过,以至于上面的大片淤青格外触目。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欧阳意低声道。 “艹,这玩意儿也自古有之?”顾枫听懂了欧阳意的暗示。 很愤慨,又无奈。 随即走到齐鸣身侧与其耳语几句。 齐鸣大讶,“什么?你是说,绑匪是!” 欧阳意打断他:“嘘!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 齐鸣面色沉重,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趟学堂,此事交给我。” 欧阳意对这孩子心生同情,正要开口再问,门外却有匆匆人影进来,众人不由朝来者看去。 齐鸣本欲要走,也不得不停下来。 “爹、爹爹?”江承典抬头,表情惊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