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吃定了。 终于等到闺女追上来,欧阳澄嗔怪,“站没站样、胡言乱语,你在抄书馆是不是也坐没坐样、胡抄乱写。” 欧阳意憨笑,“我这不是见到爹爹高兴嘛。” 回头,梁柏微微颔首。 他是女婿,平时话就不多,跟二老更没什么好交流的,礼节性地问好后,安静跟在后头帮忙照看马车,打打下手。 欧阳澄作为老知识分子,打心里还是瞧不上梁柏这种干下九流工作的,见面时只淡淡说了句“你来了”,连个笑容也欠捧。 以前欧阳意对父亲的歧视都视而不见,但今时不同往日。 既然已经知道梁柏身份,再这么袖手旁观,自己岂不是像古往今来婆媳矛盾里站在“中立”立场、实则两头好处都占的渣男! 忒鸡贼。 “爹爹,孩儿有一事要向您禀明……” 欧阳意打好腹稿,这次得好好给老父亲做做思想工作。 浑然没注意到,走在最后面的梁柏已上前与康素君并行。 “娘。” “诶。” “我托您调查的事,可有结果?” “当然有。” 如果欧阳澄父女回头看,一定惊讶于丈母娘和女婿二人的熟悉亲近。 康素君低声说:“我想着此事干系重大,怕写信给你被旁人看去。这不,我就把老头子骗来过年,就是要把这些亲手交给你……” 康素君左右张望,确认安全后,迅速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个羊皮信封,交予梁柏。 二人因此事通信了大半年,见面说还是头一次。 梁柏收好羊皮信封,康素君叮嘱:“回去再看。” “娘,我省的。”梁柏顿了顿,也悄声反问,“娘你有没有……” “当然没告诉老头子和意意!”康素君立马说,又问,“你这边呢,查到什么?” 梁柏摇头,“我派去调查的人说,当年您解救意意的衢州村庄,已经荒无人烟了。” 康素君一愣,“都搬走了?” “那里深山老林,很可能根本不是村庄,而是人牙子的中转点。” “当年我们得知意意可能在衢州,匆匆赶到衢州把她赎救出来,没仔细看那村子……” 梁柏顿了顿,“衢州,不简单。” 本想为妻子报仇,让梁思礼去杀几个人牙子。 却不料,人去屋空。 梁柏当即下令撒网,将奉宸卫在外的势力都派去衢州调查,却还是半点线索也无。 由此判断,当年拐走欧阳意的,绝不是普通的拐子团伙。 这么想着,心生好奇起来。 梁柏问:“娘,当年您是如何解救出意意?” 强龙难压地头蛇,欧阳家在商州小有名气,但欧阳意被拐到衢州,拐子团伙可不会轻易放人。 康素君露出神秘的笑。 梁柏并不催促。 康素君:“老头子找商州府衙借出几套服装,我们打扮成商州衙差,见到意意后,对人牙子说,意意涉嫌一起谋杀案,我等是跨州拿人。” 梁柏了然,“他们怕惹事,只好息事宁人。” 那村庄以贩卖人口为生,若是父母寻人,可能会被勒索高额赎金甚至杀人灭口。 梁柏不禁夸赞,“泰山大人这招声东击西,高明。” 康素君问:“你又是如何知道意意以前被拐到衢州的事?” 梁柏眸色深深,“她日日噩梦,有时会说些奇怪的梦话,我照学下来,长安云集天下商贩,我找了几个商州附近的商贩问,方确认了是衢州方言……” 康素君这下笑不起来了,“意意在梦中……都说了些什么?” 梁柏眸中的森冷一闪即逝,“无非是想吃饭、我错了、求求你之类。” 康素君当即面露痛苦之色,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孩子平日在人前故作嘻嘻哈哈,心里原来都憋着呢。 “我家意意命苦……” “娘……” 梁柏适时劝阻了康素君的悲伤。 怕被女儿瞧见,康素君忙抹干泪痕,“事关女子清誉,我们本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正好意意失忆,我们便瞒着,直到和你成婚前才告诉她。难得你竟然……还想替她报仇雪恨……” 梁柏温声道:“这些年,辛苦娘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