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有雅令、四书令,花枝令、诗令、谜语令、改字令、典故令、牙牌令、人名令、对字令等等。 摊子之所以聚满了人,因为玩的都是女子,她们在念雅令。 科举临近,长安城到处是全国来赶考的读书人,都围着这儿一睹长安女子的风采。 长安民风开放,女子路边饮酒比比皆是,有的参赛者就是冲着这坛作为奖品的好酒来的。 欧阳意看得入迷,不知不觉被人潮推到最前面。 可不能为了一壶酒就去“献丑”,在老公面前,她都是乖乖女形象。 谁知后面有个少女嚷嚷:“喂,你玩不玩,不玩让开好吗?” 少女长得清秀,开口却十分彪悍,旁边还有几个家奴,一看就是嚣张的世家女。 世家女见了梁柏就挪不动了,好家伙,平民里还有这样的绝色! 世家女眼睛毫无节制地在他身上转,垂涎欲滴,惹了欧阳意。 欧阳意笑眯眯地回答:“你怎知我不玩?” “那你倒是上啊!” 欧阳意捋起袖子,冷笑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世家女被噎了下,有家奴立马上前,问要不要赶人,世家女呵呵道:“她们接下来要玩谜语令了,谜语令知道吗,听说刑部的推官们闲下来时就玩此令,是酒令中最难的!” 人群中立马响起附和声。 谜语令之所以难,在于其对智力依赖大。 不像雅令、典故令这种,只要死记硬背就能说出答案,也不像藏钩之类的盲猜游戏,纯粹赌运气。 谜语令除了需要丰厚的文学基础,还需要极高的联想力和推理能力,哪怕是才华横溢的人想把把赢也是不容易。 梁柏轻轻拉了拉欧阳意衣袖:“玩玩就好。” 欧阳意笑笑:“放心吧,夫君。” 二人并肩站着,看上去并不亲密,直到听见这声“夫君”,世家女才知二人关系,冷眼瞥了下。 上一局输的人已经出场,剩下的三位女子都互相认识,她们是同一个私塾同学,师出同门,默契十足,已经连赢两场,只要再赢一次,这坛作为奖品的酒就被她们包圆了。 但欧阳意的出现让她们计划彻底落空。 她回答得实在太快,好像深谙此道,每一次都能准准猜出答案,到后面的几道令甚至是对手们自己的老师编的,欧阳意挨个儿碾压,轮到她出题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不少书生都参加到猜谜游戏里,欧阳意太强,他们还会忍不住给她的对手助攻,但即便如此,几轮下来,欧阳意都始终保持领先,引得掌声连连。 欧阳意被夸得都有点脸红。 最后三个小姑娘已经出局两人,只剩下一人苟延残喘,世家女和另一位参赛者替补进场。 欧阳意胜率太高,小姑娘们的智力和她对比简直是断层,书生们击节而叹,纷纷道“长安真是卧虎藏龙”,到最后,除了世家女以外的对手们都忍不住恭恭敬敬喊她老师。 谁能拒绝孩子们真诚的马屁呢。 欧阳意乐不思蜀,快问快答带给她酣畅淋漓的痛快感,对最后一个被踢出局的世家女丢下一句“这游戏不太适合傻孩子玩”。 她一向谦逊,不喜欢对他人进行智力打击,今晚实在是被世家女的不礼貌激起好胜心。 直到回头对上梁柏的目光—— 夭寿!她真是太得意忘形,竟然在丈夫面前表露得这么聪明?! 欧阳意脑袋嗡嗡响地退出来,酒也不要了,送给最先那三个女孩儿,特地对梁柏解释说:“嗐,我在抄书馆抄过一本酒令书,所以这些都是看过的呢。” 梁柏又不傻,看过不代表过目不忘。 “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聪慧。” 挤出人群后,梁柏才说话,妻子光彩耀人的形象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欧阳意又糊弄道:“爹爹小时候常和我玩拇令啦,娘总是骂我玩这不正经。” 梁柏说过他不识字,欧阳意也尽量不在他面前表现的博学多才,小心翼翼维护自家汉子的自尊心。 这年头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不识字不是他的错,不识字更不代表他就比识字的笨。 欧阳意深知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过是仗着现代人的视野和一点小聪明,所以格外尊重像梁柏这些靠自己劳动谋生的人。 梁柏认真地看着妻子道:“我觉得意意刚才样子,美极了。” 年轻学子们对她不加掩饰的狂热眼神,小姑娘们拉着她袖子表达崇拜,游戏摊老板连连发出的惊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