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分析,秋月白既然不惜与他们撕破脸也要将高城软禁起来,必然是有了周密安排,而以她的心机之深,不大可能会让城府不深的曲心画去研制那药物,否则她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后面那半年时光差不多我都心里有数了,仅还有一点疑惑:“你与高城是何时开始接头的?”几乎是在秋月白的严密监控下,他是如何逃过那双锐利的眼与高城达成一致的? 但落景寒却道:“这半年,我与城哥从没有过一点交流。” 我愣住,“那你们?” “就是在还没被秋月白控制前,有次城哥难得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过:待他眼睛变成血红时,就是最佳契机。后来我想是否那时城哥即使神志不清,也还是瞧出了秋月白的阴谋,所以早早给了我暗示。那之后每当城哥发病,我都会特别留意他的眼睛,虽然能看出变红了,但还没到血红的地步。我不敢轻举妄动,暗自计量部署,只等最佳契机到来。” 这时落景寒看向了我,不言自明,我就是那个契机。也就是说……“他真正变成血红双眼,是我来之后?”他点头,“我也没想过会这样,纯粹就是碰运气。而且我发觉,秋月白在你来之前随时观察城哥情况好像也很焦虑,可当你进了那底下,看过你俩动态后,她的焦虑就平复了,似乎她也在等城哥眼睛变色。” “那他到底多久发一次病?”这里头始终有我想不通的矛盾在,高城说他并没发病,那之前是假装的,而当下他又发病昏倒在里面了,作不得假。 对我这个问题,落景寒显得有些迟疑:“具体我也说不得准。这半年,起初是一月发病一次,后来缩短为二十天,然后是半月、十天,到你来时又变成三天一次了。” 时间有规律地在逐渐缩短?突的一个念闪入脑中,会不会……其实高城后来已经能控制压抑自己发病的时间,具体说他能控制眼睛的变色?而真正的周期只有他自己知道,可能是一月,也可能是两月或半月,但他已经迷惑了秋月白诸人。 那就不奇怪他为何白天瞳眸恢复了黑色,到刚才真正发病时又变回红色了。通常动物眼睛会变红,若不是眼疾的话,就多为受强刺激而形成癫狂的征兆。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他控制眼睛变色的原理是浮动自己的情绪,等于说他体内的狂性在一定范围内他能自行控制压抑,除非是像刚才那般真正发病时。 所以,落景寒并非暗中与高城联络了布局,而是获知暗语整整半年之久,在高城突然“猝死”时有他真正的惊惧,也有孤注一掷的赌博成份在。 这契机……可当真是来得心惊胆颤啊。 可即便是这样,根本并没解决,还是得找到秋月白才能知道她给高城注入了什么药物,才能想办法来救他。否则这样一次一次发病,终不能是好事,看他刚才狂性难抑的样子,感觉终有一日他会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而其实他本身也不是认出我,而是认出我身上的气息。 也不知这次他再醒后,会不会是又谁也不认识了,然后从头灌输吸收讯息。 犹疑了片刻后又问:“秋月白那边的行踪在掌握中吗?”落景寒点头:“城哥说不能跟太紧,看定位仪,似乎秋月白也有意在城中环绕。” 我微讶:“她们没离开这城?” “没有。怀疑要么秋月白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她的目的地还在这。” 闻言我蹙起了眉,心中第一感觉是后者,因为林雅就是楚城,这座城市必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否则秋月白为何不选别的城市囚禁高城,偏偏选了这? 总有一些东西终将要浮出水面的。 原本想出来干什么的在跟落景寒一席长谈后也忘了,索性就靠坐在那放空思绪。落景寒在后来沉默中打着盹,直到不远处门刷的一声被移开,沉顿的意识才回笼。 是张继。他迈出门看到我们后微怔,转而大步走过来,低询地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门,问:“他呢?”我恍惚了下,反应略微迟钝:“在里面,不,还没醒。” 大半夜了,没醒。然后,并不知道何时会醒。 张继道:“查到人了,我们得立即过去。把他叫起来吧。”我迟疑了下还是应了,起身时发现腿脚麻得像几万根针在齐刺,所以在拉开移门的霎那,突然劲风扑面袭来,我连躲避的反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