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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声:“记忆没了可以再找,只要是你,我总能帮你找回来的。”他用另一手捋了捋我被风吹在脸上的发,神情极似温柔。

    那种彻骨的寒意又冒出来了,似侵透在每一个毛细孔内。在得知他是易枫的震撼过后,酸楚与遗憾虽仍在,头脑却逐渐清醒过来,分析他此刻的行为与表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或者对我用什么心理催眠之类的来唤醒我的记忆?却选择用这般极端的方式,你在恨我,是吗?”

    “恨?”他摇摇头,“岂止是恨,如果可以我都想剥开你这张人皮,看看底下藏了什么,更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我慑缩了下,被他察觉,转而将我揽紧了些道:“别怕,只是我想想而已。我说过我舍不得,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你都还是舍不得的。哪怕,你莫名其妙地会了画画,你的性格变得与她完全不一样,你身上连她的气息都没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地瞪着他,喃喃问:“你什么意思?”

    他朝我诡异一笑,下一句话直接将我震赫在当场:“你当你真的是杨晓风?”

    第153章 卧底

    脑中某根弦崩断,思维终止,只能怔愣地看他拉起我的手到他脸上触摸,然后道:“感觉出来了吗?植皮整容过的脸,又怎会是你现在这幅紧致的皮囊?没发现我刚才从头至尾都唤你夏竹吗?整整两年多,我又怎么会察觉不出你与她的不同,还有一些在你身上透着的诡异,我更不可能不对你彻查,否则,安排童子涵这颗棋子到你身边还有何用?你全身上下没有被植皮换肤过的痕迹,你的头发取来做dna鉴定,与她的完全不同。经过上述两项鉴定,确证你根本不是杨晓风。”

    我的脑袋彻底当机!感觉就是之前所有讯息与证据,一切的一切,都在论证我是杨晓风,可一招之间被徐江伦全部刺破,推翻了所有的论点,又将这身份从我身上抽离开。

    目光忍不住移转向自己的手,这个纵身火海被烧伤的可能性,在得知自己是杨晓风时也确实想过,但一来我的记忆并没彻底回来,始终想不出到底是谁在火海救了我,又将我改头换面成夏竹;二来不排除当时我因跌进那坑洞反而杜绝了火,并没烧伤的可能。

    哪想徐江伦直接把全盘否定了,我根本就不是杨晓风,也根本不存在烧伤不烧伤的可能。

    不对,记忆!如果我不是杨晓风,那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

    徐江伦眸光暗沉:“这也正是我好奇的,一个根本就不是她的人,却在举手投足间有着她的影子。还有那指你是她的讯息从何而来?我倒要看看,你像她究竟到什么地步,把杨晓风直接摆于你面前,能否引动什么情绪。事实上,当你解开雨霖铃之谜,在她正式进入你视线时,我看到你一脸陌生的表情是失望的。有那么一度以为你就只是单纯像她而已,可广平之行,你变得更像她,连凝眉沉思的神色,看人的眼神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知道,你拥有了一部分她的记忆。”

    我的一点再细微的变化所衍生出后面代表的涵义,在他这样深谙心理学术面前,几乎是无所遁形。而只要认真回想,就可发现那些关于杨晓风的情节,并没有疼痛的记忆,连灼烧感都体味不出来。专家说,人对疼痛的记忆可延长达几十年。通常我们对三四岁时的经历是没有印象的,可疼痛可以让你在那一瞬记忆深刻,所以假如我真的亲身经历了那场火灾,势必会对那灼烧的痛感印象加深。

    我开始矛盾,一面觉得徐江伦的话不可信,他那么擅长攻克人的心理,极可能这时是在对我下心理暗示,来否决我是杨晓风;一面又从蛛丝马迹里在推敲自己不是杨晓风的可能性有多大,因为我的记忆并不完整,一些关键处的都记不起来,儿时童年的记忆也没有。

    假如说夏竹的记忆是模糊的,那么杨晓风的记忆就是缺失的,它就像是一块怎么补都补不齐的墙。刻意的填充式填进了脑中,势必会有漏缺。就像关于警校的讯息,脑中有,也清晰,甚至关于那位引我进卧底这条路的领导,他什么样子,如何死,都记得,却对于相关指令毫无印象;就像在秦南师大学犯罪心理学,经历的事大的轮廓都在,细节却模糊。

    心中就如绽开了的疑云,每一条论证都在偏向性地往徐江伦的指引靠拢。即使理智在告诉我不要全信他,可没法控制思维的运转,更控不住心底浮生出那一念:

    假如我不是杨晓风,也不是夏竹,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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