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疑地瞪眼。 高城面无表情:“很奇怪吗?” 环视一圈,我又觉后脊发凉了。白天还行,但若到了夜里,这环境未免也太阴森恐怖了吧,而且还要呆一夜……肩背突的被拍,我吓得惊跳而起,高城脸顿变黑了:“至于吓成这样吗?我还在呢。” 我想说他这句安慰有等于无,对这类地方的恐惧是种本能反射,即使明知世间无虚无存在的东西,但仍无可抑制。高城带了我隐在一处松树密集之地,隔开那处有三四十米远,随着天色逐渐暗沉,阴影像幕布一般笼罩而来。 可能是呆得久了,再看山头不见恐惧,反而生出一丝凄凉感。不知在列的多少坟头,已被亲人遗忘在此?否则何故坟前草长虫飞,头顶乌鸦嘶叫?高城之所以判断女孩忌日或有人来,想必也是因为她的坟前草长得最少,显然是曾有人拔去过。 只不过高城算漏了一样,就是我和他从早上到此刻夜色朦胧,滴水未沾,更别说填饱肚子了。几次看他,发现那脸色是欲见沉鹜,我明智地选择不惹他。 在第三次咕噜声传来时,他猛地起身,口气不善:“在这别走,等我回来。”眼看他迈出隐蔽区,忍不住问:“你去哪?”他头也不回地丢了句:“找吃的。”徒剩我满头黑线地看着他身影隐没在黑暗里,这荒山野岭的,他上哪去找吃的? 第88章 曲心画 等过一会,我开始后悔,怎么就答应他跑这守坟的?原来不是我不怕了,而是因为刚才他在身旁才有那心思伤春悲秋,这会他不在了,那风吹在身上都觉阴森森的,松树遮影,簌簌而动,像暗藏在阴暗角落的兽,满是恶意且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有冷汗从额角滚落,心头扑腾跳得厉害,恐惧这东西一旦冒出压都压不住。几乎想起身撒腿而跑,但一来黑漆漆的山路难辨,二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腿软了,三来……守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想等来结果的。 高城一去不复返,我缩在树影里煎熬着。怀疑他是故意把我一人扔这了,又搞那什么鬼名堂的测验。咬咬牙,倔脾气上来,今儿还就不想让他瞧扁了。 既然眼睛睁得再大都无从在漆黑里辨影,不如敛神静心闭上眼。偶尔作画心头浮躁,我就盘膝静坐,心绪慢慢可平复,这也算是画者的自我修炼方式。 杂念被摒弃,耳旁静谧偶有鸟叫,心绪终至宁静。夜风拂于面上,凉意涔涔,却不再能扰动我,所以当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时,我甚至可以竖起耳朵去判断那频率是否是高城的。答案是:否! 夜深露重,漫山孤坟,会是谁在走来? 愈来愈近了,我屏住呼吸睁开眼,不知是眼睛适应了黑暗还是什么原因,依稀可见有道身影。不对,为何对方的方向竟是朝着我这来的?那小女孩的坟墓该在三四十米之外啊,这距离这浓黑度,我不可能看得清人影。 越觉不对劲了,几乎可确定那人影是冲着我这位置而来,而且身影偏矮,不是高城! 该怎么办?脑中闪过各种念头,是走还是留?突的一声嘀咕传来:“咦,人呢?”我心头一恍,迟疑地问:“曲心画?” “真在这?出来吧,不用等了。” 我卸了防备疑惑地从树荫里走出,没等我出声而询,曲心画就道:“童子涵在山脚被城哥逮住了。”心中一沉,真的是小童! 当童子瑶的名字出现在那块碑上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小童,然后高城说要在这等,唯一能想到会可能来的人也是小童。下山的路上,曲心画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她的脚程很快,四下漆黑一点都不受干扰,我却有几次都踩到树枝踉跄。走了十多分钟,就被她落开了一段路,依稀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了。 又一次踩到石子顿了顿,再抬头已不见前方身影,一下慌了,再顾不得其它放开嗓喊:“曲……曲心画?”第一次唤她名字,感觉有些怪异。但声音扬出去,却四下仍静谧,听不到任何回应。我蓦的反应过来,从之前藏身位置到山脚不过百米距离,十多分钟的脚程就算不能抵达山脚,但也应该能依稀看到道口。 这凤凰山上可能径道狭窄,树影重叠遮天,但山道口还是宽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