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越发酸楚,肩膀抑不住的轻颤,一层层泪涌出来,怎样也无法停止。天地间一片安静,月光如练,唯有蛩虫在低鸣。 “你会嫉妒了,我很高兴。”直到她终于平静,左卿辞温声开口,徐徐抚摩她的颈,一如在江南的亲昵时光,“恨我吗?” 她双眸红肿,心像被塞住了,辨不出情绪。 “除了苏璇,别人很难在你生命留下痕迹。”左卿辞淡淡的笑了,有一丝复杂的怜恤,“不过是给了一点恩惠,他就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树,长进你心里,其他人对你再好,也只是记着终要偿还,一转头就能轻易舍弃。” 他极少说这样的话,让她怔住了。 左卿辞的话语有许不掩饰的妒,“你在山上受尽欺凌排挤,成了一块七情六欲都不通的木头,苏璇又做了什么,只顾自己快意纵侠,美人与声名兼得,到最后发了疯,同门与朋友弃之不顾,却是你这傻子来拼命。” 她心头一酸,想替师父辩解,又被打断。 “这样蠢,又这样顽固,”眉梢流转的邪气弥漫,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心口,“你会了笑,又学会哭,这里依然不属于我。身体任我亲近,心却住着另一个人,苏云落,你将我当成什么?” 第一次碰上这样的质问,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答。 “无非是一夕之欢,转瞬即过,根本不值得深想?”左卿辞淡笑,似嘲讽又似诘问。“还是说你不敢想?那个窃遍天下,无所不为的飞寇儿,原来竟是这般胆小怯懦。” 他的每一个字是那样刺人,宛如剥开她的心,她颤了一下,被他紧紧扣住了腰。 “你太习惯守分寸,让你等就不会踏进去;让你走就不会再回来;夺走你的东西,也不会有半点报复,苏璇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左卿辞一句又一句诘问,“剑魔的徒弟活得这样卑屈,不觉得很可笑?” 他的话语越来越刻薄,她再忍耐不住,一把推开了他。 左卿辞再次抵住她,俯下来的俊颜温柔又恶毒,“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忍不住欺凌你、利用你、控制你。” 她的泪终于迸出来,狠狠的瞪着他。 “明明想要我,为什么不跟紧我,抓住我,让我只看你?”他的话语忽然又变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愕然怔住。 左卿辞的指尖抚过她睫下,拭去残余的泪痕,“崔九想杀了所有接近我的女人,沈曼青想展示她是最适合我的女人,而你——离我最近,却什么也不曾想。” 睫上还挂着一点泪星,深楚的瞳眸脆弱又困惑。 “为什么不去夺?”左卿辞的声调忽然变得极温柔,致命的蛊惑,“你天生就是异类,注定得不到认同,何必被规则束缚。” 被他说得混乱,她终于开口,因长时间的禁语而变得齿拙,“可你并不喜——” 他眉梢轻挑,半是讥诮半是傲意,滞住了她的声音,过了一会她又道,“可你不该用掉——” “不错,我用掉了锡兰星叶。”俊颜不见半分愧疚,左卿辞轻描淡写,“那又如何,一片破叶子,比得上我给你的欢愉?” 她本来就不擅言辞,被生生哽住了,好一阵才慢慢道,“你觉得它不值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自己还要重得多。我偷了这么多年,只为凑齐这些药,眼看师父就可以复原了——”锥痛刺得她说不下去,停了半晌哑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