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叶颜以前也曾经见过。那汴梁城外小酒馆中微微笑着的花满楼,便就是如此。 当然,他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并不相同。 唯有初见的时候,他们完美到你甚至不会注意到他们看不见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 只是,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要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那少年虽然“看”不见她,但像是心中生着眼睛一般,不但准确地同她“对视”,还朝着她微微笑了一笑。 他安静的时候,仿若玉山巍峨,微笑的时候却似清风拂面,仿佛带着种让人心醉的魔力,简直可以让无数少女只因为这一个微笑便能够为他甘愿奉献一切,甚至去杀人、去死。 叶颜虽然也是个少女,但见了这样的微笑,却不过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他打了个招呼,竟是连面上的表情都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那白衣少年还在微笑,那安静平和的琴音也在继续,而便就是这个时候,那青衣少年却忽然停下了箫声,冷冷道:“你的琴音乱了。” 那白衣少年便也停下了琴声,缓缓开口,十分温雅地道:“是在下分心,有负兄台雅意,还望见谅。” 那青衣少年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当下把碧玉箫收回来,又挂在了腰间,方才冷冷道:“你的琴弹得不错,可惜心太大了。” 白衣少年听得他如此说,也不着恼,只淡淡笑道:“兄台见教的极是,于音律之道上,在下的确难望兄台项背,让兄台见笑了。” 他处处客客气气,温文有礼,那青衣少年却似愈发生气,然则他脾气本就如此,不过发过了火就完,倒也并不曾真的对这白衣少年如何。只是他看着他的目光,倒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之意,想来竟是对他明明在音律上有着极高的天分,却不思进取泽事儿,十分在意。 楚留香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出面打了个圆场,笑着道:“原公子过谦了。太原无争山庄之名已是威震江湖数百年。原公子更是素有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番能听得公子弹奏一曲,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当然,青公子的箫声也是一绝,今日在下实在是大饱耳福。” 那青衣少年对此等赞美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竟似习以为常一般,只看了楚留香一眼,冷哼了一声道:“算你有眼光。” 楚留香苦笑了一声,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叶颜一眼,却也没在她那里看到什么同情怜惜的目光,便愈发觉得心累。 果然,这一次的海上之旅,是不能与往常同日而语的。 同船共渡的大家,实在都非常人,这么想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他之后,楚留香抬眼看去,却见到唯一露出同情神色的,居然是那位眼睛根本看不见的原公子,虽然十分感动,但这心累的感觉却是愈发的厉害了。 若是能与这位原公子同船,便好了。 至少不必单独面对叶姑娘这座活动的冰山和那位“青公子”那座不定期喷发的活火山罢。 他心中刚刚这么一想,便听得那原随云道:“楚公子客气了。在下此次出海,原本是为了一件事,不知道楚公子又是为了何事?” 楚留香微微一愣,正在想着要不要如实相告,那原随云却忽然笑道:“若是在下没有猜错,楚公子此行想必同在下的目的一样。因着除了去那个地方,再没有谁会走这条海路。” 楚留香听得他这么说,心中倒是有了底,故此,也不再客气,而是直接开口相邀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原公子可否屈尊,到在下船上一叙?” 原随云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他们两个人兀自在那里客套来客套去,叶颜却是不耐烦听这些东西。 她寻常很少同别人一处行动,这一次凑巧了同楚留香同船,加上那不请自来的神秘青衣少年,和这个虽然是偶遇、但马上就要上船来的白衣少年,同行的人居然有了三个,还真是倒是头一回这么热闹。 她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既然这人是楚留香的熟人,她便也就没有再多花精力关注,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面前的那个死尸上。 这个人的死因是被剑所伤。 但这剑比寻常的剑窄了很多,竟似从未见过。不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