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仆从如此能干,倒让他没有用武之地了,亏他还想大展身手。 牛方的分筋错骨手极方便审问,听了卫若兰的意思,一手拎着一个贼,轻轻巧巧地走向马厩,好借助马嘶骡叫之声遮掩贼子之痛呼。剩下四个人被周魁和另一名亲兵拎了过去,围观一干人等皆未露诧异之色,显然习以为常,练武之后,都有这般力气。 卫若兰略一沉吟,抬脚跟了过去,为仆从所阻,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地上,道:“夜深了,马厩里又脏又臭,大爷且坐下歇歇,等我们得了消息送来。” 卫若兰一笑,道:“你们去得,我也去得,明儿行军打仗的,哪里讲究这些。” 说毕走到马厩里,正听牛方说道:“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就来踩点,显然是你们抢劫惯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刚刚在院子里我们大爷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谁愿意说出匪首人数等机密就点点头,不必受苦,倘若不肯,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无情了。”因恐这些人不回答问题反倒先叫嚷,牛方并未拿下堵住他们嘴的汗巾子。 六贼似乎没有料到今日踩点竟遇到硬茬子,眼神闪烁,没有一个人摇头,也没有一个人点头,也没有十分挣扎,之前挣扎过了,越是挣扎牛筋捆得越紧,几乎深入肉里。 卫若兰淡淡地道:“不必跟他们废话,直接分筋错骨,瞧他们忍不忍得住。” 牛方二话不说,当即上前分卸了六贼的关节,内劲透入其中,更增威力,痛得六贼在地上翻滚,竟似一点都受不住,哀嚎之声皆被堵在喉间。 卫若兰主仆人等并不着急,悠闲地冷眼看着六贼痛得大汗淋漓,和着地上的尘土几乎转为泥泞,污秽不堪。本来夏日炎热,夜晚只略减一二罢了,又逢此剧痛,饶是骨头最硬的汉子,也都觉得生不如死,汗出如雨。 这时,几名亲兵拎着捆成一般模样并堵了嘴的驿丞和几个小卒过来,道:“大爷,方才兄弟们在出口逮着了几个小卒,分散出去的,都被逮住了,这些人说是奉驿丞之名给前头十余里处的虎头山下茶寮里送信。我猜测是驿丞发现不妙了,毕竟六贼进了咱们院落里就没出去,适才院里又亮了灯,我就先下手为强,捉了驿丞过来,去时,驿丞正收拾东西欲逃。” 卫若兰怒极而笑,说道:“好,好啊,怪道都说平安州贼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屡次剿匪都没法子直捣黄龙,原来是官匪勾结!” 区区驿丞都敢这么做,何况其他官宦,定有不少人和贼匪勾结。 这二年柳湘莲和他没断了书信来往,常说贼匪狡猾之极,每回抢劫之时,等柳湘莲带人或者其他官兵带人赶到,他们早就没了影,而柳湘莲几次三番请求带兵剿匪,都无功而返,这些贼匪似乎没有固定的住处,柳湘莲每次过去都是巢穴空空,故有此怀疑。 牛方听了这番话,不理小卒,直接在驿丞身上用了手段,让他享受分筋错骨之痛,卸前亦说出之前对六贼说的话,这厮远比不得六贼硬气,满地打滚之际拼命点头,满脸眼泪。 卫若兰对牛方道:“分开审讯,好看有无人撒谎欺骗咱们。” 牛方答应一声,见那六贼依旧无人点头,先提着驿丞到外面去,带着几个人一起审讯,一面审,一面用纸笔记下来,好对比其他人所答。 驿丞已痛得生不如死,浑身汗透,经牛方安好关节,取出口内的汗巾子,觉察到身上疼痛大减,他便哭喊道:“我说,我说,我都说,我都说!他们是九环寨七当家的人,九环寨寨主总管底下九个当家,这九个当家各管平安州一处官道地界,七当家便管这里,抢劫过往商贾和官员眷属,每回抢劫前都先踩点,度其财物人手多寡再商量动手!” 牛方踢了他一脚,冷笑道:“继续说!你既说七当家管此处地面,那么这个七当家叫什么名字,年纪几何,手底下有多少人?我们浩浩荡荡一行人过来,一概执事皆按品级而来,他们怎么就大着胆子打上了主意?” 驿丞涕泪交加,蜷缩在地上道:“九环寨寨主和九个当家的年纪姓名下属等机密都不是我能打听的,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手底下有多少人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当地许多壮丁都入了他们的寨子。七当家之所以盯上卫将军,乃因舍不得卫将军车中显而易见的大批金银财物。前两日就有人在途中掠过卫将军的队伍,心中明了后打发人联系我,叫我看明白财物安放何处,他们来打探后先放迷烟,然后趁着黎明之际动手,那时守卫疲倦送些,最容易得手。” 牛方抬头看了看夜色,距离黎明之际尚有一两个时辰,他呵呵一声,道:“说实话!” 驿丞哭道:“我已将自己所知道的全说了。” 牛方冷冷地道:“放屁!你有没有全说,我能看不出来?虽说我们离开京城半个多月才行到此处,但邸报理应传遍各地,我们将军就职的消息也该传到平安州才是。你们这些人岂能不知这些,也不会认不出我们是谁。然,知道我们的来历,却依旧动手,足见其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