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如程璋的那只柴窑碗也被他们瓜分了,会落在谁手里?” 她这才想到这个问题——就珍惜度而言,柴窑肯定也排的上前几。那么当初分赃物,开封四家谁会对柴窑感兴趣呢,毫无疑问:“顾老先生家?” 谢文湛点了点头:“我也是听了顾亦泽的话想到的。顾亦泽的父亲也是个瓷痴,为了瓷器,宁愿倾家荡产。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用钱是收买不了。那么他们为什么对程璋下手?我猜,一件举世无双的柴窑瓷器,可以是动机。” “为了得到柴窑,对程璋下手?!”她吃不下去了。 “不错,假如真的是四家联手瓜分了馆藏国宝,顾家最有可能接手柴窑,不是吗?”他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还有,上次朱炎岐当众为难你,后来我派人查了他们朱家的底细,结果有个意外收获。你猜猜,朱家和什么人有联系?” “猜不出来。”她把肉塞到嘴里。 谢文湛也不介意:“开封朱家是前明遗老。这个“遗”字,不只说他们家从明代开始兴盛。而是指朱家是明朝皇室的旁支后人。事实上,朱家是朱元璋第五子,明成祖朱棣的胞弟,河南开封周王朱橚的旁支后人。” “啪嗒!”她筷子都惊掉了。 谢文湛不疾不徐给她换了一双:“而一把明代天子剑,毫无疑问,对朱家来说是莫大的诱惑。为了这个诱惑,铤而走险也是可能的。 被谢文湛这么一说,白汐忽然觉得,眼前的道路明亮许多了——朱家,天子剑。内在联系是朱家是明代皇室后裔。顾家,可能是柴窑器,内在联系是顾家痴迷于陶瓷。而宋家,张家,说不定也和某件宝物有什么联系。 杀人,需要动机,收买人心,需要足够的诱惑。如果一件案子,不知道理由和动机,那么都是无头悬案。谢文湛知道这点,所以他调查的出发点不同。 努力扒饭,白汐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谢文湛——这个男人,果然聪明绝顶。幸好,他不是对手。要不然,就是她遇到过的最难缠的敌人。 第二天上班,她就去问了宋琏:“上次那个青铜神树……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什么?就是我家的摇钱树嘛。” “为什么是你家的摇钱树?” “嘿,放在我家当然是我家的摇钱树。难不成还是至尊行的摇钱树啊?”宋琏整了整衣冠:“再说了,我宋家的祖先是四川广安人。这青铜神树也是四川广安一带出土的,就是和我家老祖宗是一脉相承嘛,当然保佑我宋家。” 她怎么没听说过:“宋家不是清代就在开封城里头显名的吗?怎么成了四川人?” “搬来四川的呗。明末清初张献忠屠川知道吧?那家伙留下了七杀碑:“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七天杀光了整个四川的百姓。我家祖先也差点惨死在那场浩劫里头,后来就带着全家逃到了开封。” “原来如此。”她颓然坐了下来,明白了。果然青铜神树和宋家之间有联系。谢文湛啊谢文湛,枉我活了一千年,真不如你洞察世事。要不是你指明了这一点,或许我永远不知道,开封四门截杀火车的真正原因。 现在,贪婪已经解释不了他们的下手动机了。得往更深处剖析。 那就得往开封四门,甚至整个开封古玩市场的内部渗透。当然,其余三家她通通进不去。最容易的,还是从宋家下手。那首先得取得宋老爷子的信任才行。 下了班,宋峥的回复到了:那两位员工,是在一个叫做“清屏村”的地方中了邪的。 第二天是周六,她和谢文湛一起来到了清屏山。一路上的风景秀美,如诗如画。若不是怀着心事,还真以为是郊游来着。 苏瑜就坐在她身边,说自己也要跟着来帮忙。虽然觉得略碍事,但白汐也同意了。毕竟苏瑜才二十二岁出头,让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整天因为害怕龟缩在屋子里。也是蛮残酷的。出来透一透气,也对身心有好处。 苏瑜倒是真心想帮他们找出老伯的踪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