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敛并没说告密之人就是碧月,但那日被他那么一反问,苏叶怎么都没办法不去怀疑碧月,却又迟迟下不了去确认的决心。这些日子碧月一直陪着她,虽然身份上碧月是她的侍女,但在她心里,碧月石她的朋友,陪她走过了很多孤独的日子。 碧水的事成了苏叶心里一抹不能说的阴影。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谁才是她真正能依靠的人?皇上?苏叶苦笑了下。当初她就是想的太简单才信了他说的会护她周全。三王爷?算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白敛?悬。当年她不过是给了他一床被子,一个馒头而已。 来这世界那么多年混成这样,一个可靠地朋友都没。苏叶啊苏叶,你也是够悲哀的。 又没忍住哭了,还好现在旁边没人,天又黑乎乎的。若是被人看到只要又惹非议了。 白敛原本只是站在暗处静静看着的,也只打算不一旁静静看着就好。可是练武之人夜间视物极佳,终究还是看到了她躲在宫殿默默流泪的一幕。 她为什么这么伤心?是因为最近这几天皇上没来陪她吗?还是知道碧月可能是皇上安排在身边照顾她的人后受不住?自己那日毫不留情点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只是这皇宫本就如此凶残,早点意识到早做防范才是久活之道。 可现在看到她哭了,白敛还是凌乱了。很想想现身安慰一下她,又一遍遍提醒自己要理智。可看到她越哭越凶,理智最终还是崩了。 “娘娘。”白敛开口才发现,声音竟然有一丝沙哑。 苏叶被突然出现的白敛吓了一跳:“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 “怎么哭了?” “我还不许哭啊?”听到他这么问苏叶就火大,虽然她想天天吃肉,可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下的。 “因何事难过?” 苏叶擦了擦眼泪,瞪了他一眼。因何事难过?难道他不觉得这个她的一生就是个悲剧吗?随便挑一件出来讲都能哭倒长城。 既然你这样问,我就好好给你讲讲。 “想我身世可怜,被父母遗弃,在慈安道观下孤苦长大,没吃过一顿饱饭;原本以为日子最苦也就如此,还偏偏倒了大霉,莫名其秒套上了天女的名号,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说到底,若没有这个天女的‘光环’她也不至于会被逼到无路可退进宫为妃。 “进宫后不是过的挺好的吗?”吃好穿好,也没人打搅,皇上最大限度给了她自由。白敛心里默默说着,自己都分不清这是不是自欺欺人。 “你真觉得挺好吗?虽然不缺吃穿,可我怎么觉得四处都是危机?也许哪天醒来莫名其妙就要掉脑袋。还有在这皇宫里,谁都不敢深交。没有朋友,有心事也不能跟人说,真的好寂寞。”说到动情处,苏叶再次掉泪。 “擦擦吧。”白敛翻出一块帕巾递给她。 苏叶接过手帕,呜呜哇哇哭的很起劲。只是,这人怎么回事?她哭的如此伤心,他不是该出言安慰安慰吗?怎么突然哑巴了般?她都哭累了,只要稍微安慰一下给个台阶下,她立刻就收。快安慰她别哭,快安慰啊。 苏叶哪里知道,白敛不是不想安慰。而是此刻心乱如麻,想不到任何语言来安慰。唯有任由她哭,希望这样的陪伴能抚平一点她所说的寂寞。 寂寞是吗?其实这感觉他懂。自从爹娘兄长去世后,茫茫天地间就剩他一个了。开心不会再有人同乐,悲伤不会再有人安慰。他只能勤加练武,不分也日忙碌麻痹自己。 妈的,这木头,不安慰就算了,我也懒得哭了。苏叶心里很不爽,擦了擦鼻涕,把脏兮兮的手帕还给他。 见她终于不哭了,眼睛还是红红的,白敛一时冲动,脱口而出,道:“属下带娘娘去个地方散散心。” 说罢,拦腰搂住她,轻轻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失重的不安让苏叶下意识的紧紧抱住白敛,有轻功就是任性。怎么突然有种开着宝马在郊外吹风的感觉?不,身居夜空的感觉比吹风更加洽意。 白敛带她来到一处废止的宫殿,平稳落在屋顶上。这座宫殿坐落点离其他宫殿非常远,中间还隔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荷花池,宁静、偏僻、独立,就像是这皇宫里的桃花源。站在屋顶眺望,那边是一片灯火通明,而这里,除了点点星光外,就只剩偶尔飞过的萤火虫了。 “这是什么地方?遗世独立般建在这角落,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人居住?”苏叶一扫之前的低落情绪。 “这是先皇建的宫殿,先皇驾崩后便一直空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