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模样,仿佛那小院坐落在时间凝固的世外桃源。 严熙光的父亲住在另一个院子里,前几年因为酗酒患上了脑出血的病,语言行动有障碍,有时不认人,说话也含糊不清。 外婆和严熙光在厨房做饭,沈木星就和老裁缝在里屋聊天。 老裁缝认得沈木星,但也没什么话,总是喊着手掌发硬,不舒服。沈木星就用外婆的羊角梳子的背面替老裁缝刮手心。老裁缝往太师椅上一靠,笑呵呵的慈祥样子。 “舒服吧?” 沈木星蹲在椅子旁,握着老裁缝的手心,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刮。 “嗯嗯。” “您平常就用这羊角梳给自己刮一刮手心,手指就不麻了。” 老裁缝哼哼着点头,又不说话了。 他总是迷迷糊糊的,让旁人不知道他到底把哪句话听进了耳朵,哪句话没有。 沈木星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自言自语: “严叔叔,我跟熙光要结婚了。” “熙光他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我们在深圳有了我们自己的家,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我今年26岁了,我和以前比,模样变了吗?” 老裁缝恍惚间忽然像是醒了一样,看着她一下一下的给自己刮着手心,目光对了对焦:“丫头。” “我还以为您睡着了。” “丫头,挺好的?” “挺好呀,您好不好?”沈木星的眼睛闪闪发亮。 “嗯,好……” 老裁缝闭上眼,靠在太师椅上,轻声哼了哼,好像又睡着了。 木星是个有耐性的女人。 她笑看着老裁缝,又用羊角梳给他刮手心。 一下一下,轻轻的,血热了,什么就都通了。 142 晚上在外公家,沈木星又被分到了那间挂着竹篮子的小屋。 夜里静静的,外公外婆还有老裁缝都睡下了,外面偶尔有狗叫声。 严熙光站在门口,看着暖黄灯下铺床的她。 “一个人睡?”他问。 “当然。” “不怕?” 沈木星转过来,看着他略带戏谑的眼光,笑着说:“嘁,多大的人了,有什么怕的呀?” 严熙光抱起肩膀,眉头一挑:“也有狗吠,是因有鬼。” 他说着,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看窗子。 沈木星放下被单,看像窗子,床边挂着竹篮,竹篮里放着鱼干,窗外是一轮满月。 “这有什么怕的。”她白了他一眼。 严熙光放下手臂,走进来,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轻声说: “那你当初怕成那样?” 沈木星被他撩拨得脖子痒痒的,柔声笑了:“人家不是长大了嘛……” 回想那一晚,年轻的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后来他们初次躺在一张床上,那种惊心动魄的心动,是一辈子再难有的青涩感觉。 严熙光抱着她,两个人在小屋里耳鬓厮磨,慢慢踱步,不自觉的被那一轮明亮的满月吸引,他和她就相拥着站在窗子前,看月华虔诚,岁月安好。 严熙光说:“很多事你都还记得吧?” 沈木星说:“记得,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得。” “我也是,总想。”严熙光说。 月亮下,多惆怅,他淡淡的提起当时。 “木星,还记得我在这里和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你说起了你的妈妈,你说她人在异国杳无音讯。” “对,我怪她抛妻弃子,我说我会留在你身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