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星笑言:“严熙光,一盘五子棋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你就让我赢一把嘛!” 严熙光看看表,不到十一点。 “你困么?”他问。 “不困。” “那再来。” 十分钟后,严熙光在密密麻麻的棋盘上落下最后一颗子,沈木星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悔棋已然来不及了。 “严熙光…你这么拼…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赢我啊?” “说吧,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切!白色!” 12 沈木星从那充满霉潮味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牛仔裤裹在腿上,像是两条硬邦邦的铁桶,稍稍一动,如同路过万蚁的僵麻感就袭遍了双腿。 她微微睁开眼,房间里因为没有窗的缘故而异常黑暗,只有门缝与地板交界处隐约透进一束微弱光亮来。 她摸到手机,刺眼的屏幕光亮使她皱了皱眉,凌晨3:04分。 抬手打开床头灯,房间里空无一人,沈木星有一刻的惊慌,下意识的想打电话,却发现她并没有严熙光的号码。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他的字并不好看,像是小学生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我在路口的网吧。” 沈木星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久,尽管平时看起来客观开朗百毒不侵,但沈木星的胆子还真没有几斤几两,弟弟沈冥曾经嘲笑她说:就算有一天把你一个人丢到木星上去,你害怕的也不是饿死渴死没有氧气,怕的一定是鬼! 没错,沈木星就是胆子小脑洞大。 她越发觉得,这个亮着红色走廊灯的破地方,说不定发生过凶杀案。 路口的网吧很破,就一层楼,一进门就乌烟瘴气的,沈木星皱着眉咳嗦了两声,挨个机位找他。 网吧里的过道很窄,偶尔有男人朝她看来,带着深夜里慵懒暧昧的目光,让沈木星暗暗作呕。 他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背对着她。 周围的几个男孩子正联机打游戏,个个目露精光兴奋的骂街,而他斜倚在座位上,屏幕亮着,是百度界面,所有搜索条都和“那不勒斯”有关。 那不勒斯,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城市。 沈木星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他很敏感的就醒了。 “喂,怎么在这儿睡。” “嗯…”他的喉咙间轻轻发出一个疲惫的闷哼,睁开了眼。 “别告诉我你是来打游戏的。”她抱歉的对他笑笑,却也带着一点责怪。 “我不会打游戏。”他伸出手掌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清醒,坐直了。 沈木星用力的拍了拍他的靠椅,独断的说:“走吧,跟我回去,本宫赐你一床被褥在地上睡!” 严熙光看看表,因为皮肤白皙,眼底的黑眼圈格外明显:说:“不了,我将就一晚。” “将就什么呀?这里这么吵!” 严熙光看见沈木星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头看着他,不敢再说话,但也没动。 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起来还蛮可怜的,沈木星叹了口气,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啦!我们是遇到困难落魄如此,没得选了,不就是睡一间屋子吗?有什么的,你别想太多。” 严熙光看着她,还是没有动,他身子异常沉重,她根本拉不动他。 最后沈木星真的有些恼了,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刚走出几步,她就听见身后的沙发椅发出一声急切的被挪动的声音。 紧接着他的脚步就跟了上来。 沈木星头昂得高高的,嘴上却憋着笑。 严熙光…干脆叫严木头好了。 ☆、第6章 纸片人 13 也许并不用赢过他了,沈木星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相处就大致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用老实形容他太俗,用木讷形容太过,这样一琢磨,沈木星又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了,可是为什么总想去琢磨人家呢?她不知道。 第二天睡了一夜地板的严熙光将她送到了高考补习学校报到,她是第一个到的学生,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大爷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一听到沈木星的高考成绩,便露出赞许的目光,拿起钥匙乐呵呵送他们去宿舍。 “你这个分数啊,不用怀疑,一定是分到理科一班,那可是重点班,卓华老师带班,一定错不了的。”大爷说。 “老师管得严吗?”沈木星盘问着大爷许多事,严熙光就在后面跟着,他的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拎着她的铺盖卷,仿佛并不费多大力气,身形挺拔,面容安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