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微生澜听不出个中艰难。 千机只摇了摇头,面上笑意不减:“这等偷龙转凤之事,属下却是已经做好了。”单说那一玄铁盒上又无繁复纹饰,她仿制起来是轻而易举。 本还想再说什么,然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千机便收敛起嘴角处上扬的弧度,只静静伫立。 “进来吧,绮衣。”来人并未刻意遮掩脚步声,依着这熟悉的步调便可知是谁。 叶绮衣于是堪堪收回将要敲到门上的手,入内看到一个相对陌生的身影,不由得稍顿了下脚步。 虽说两人已互相见过,但目前为止也仅接触过一次。二者眼神交接一刹,随即平淡地各自移开目光。 微生澜见来人手上拿着一小叠折子,隐隐记得这是她昨日在卧房中见过的。 “这些不是都已批过了?”待来人把手中物件呈于桌上,微生澜随手拿起一份展开查看,其上确有她专用的印玺盖印无误……还有自家夫郎的几笔字迹。 叶绮衣迟疑了会,斟酌着回道:“这几份是正君代为批阅的……属下在想您是否还要再过目一遍……?” 这些个折子上的事情虽比不得蛊毒之事重要,但也并不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尤其她拿来的这几份甚至有关系到绮楼近期的人员调配问题。 让一个男子把持这权力……若不是叶绮衣深知自家主子绝非耽溺美色之人,她真险些要对朝堂中的传言信以为真了。 “不必。”微生澜把手中折子阖上,将之与其他几份一同搁置到一旁,态度十分明确。 想到自家夫郎在批这些个折子时的表情……微生澜不自觉地稍稍弯起唇角。 明明惊讶之余难掩喜色,偏又还要试探于她,那看起来颇为小心翼翼的样子倒真是让她想好好逗弄一番。 “是属下做了多余的事情。”叶绮衣无有犹豫地自省道,后又很快地把话锋一转:“属下还有一要事上禀。” 然话音落后却并无下文,她垂首侍立着静待座上之人的指示。 千机识趣地正想说退下,对出现这种状况既无意外,也无不满。 “此地并无外人。”微生澜平静地说着,示意叶绮衣无需顾虑。 随即侧过头,对另一旁同样静默着的人微笑道:“先生可莫要介怀,绮衣的性子一向是很嗯……严肃。” 叶绮衣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将要呈报的是机密之事,原则也好、习惯也好,不先得到微生澜的同意,她是断不会在书房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开口。 即便知道这么做或许会与此同样受自家主子倚重的女子交恶…… 微生澜曲指在桌面轻叩了几下,被她视为左膀右臂,两名能力不相伯仲的优秀下属,双方关系目前却还是生疏得很。 这两人的性格微生澜也看得分明,千机这避世多年的自不必说,但说到叶绮衣的话……在与之打交道的外人眼里是能贴上‘处事圆滑’四字标签的。然其真实性格却是与千机有极大相似之处,偏安一隅、不主动与人接触。 因而这绮楼楼主职务,微生澜知道这人一开始做的很是艰难,但因这是她授予的缘故,叶绮衣那时是一个劲地为难强迫自己去适应。 “属下无能,蛊毒一事只查到礼部尚书身上就中断了。”叶绮衣在说这话时已单膝跪了下来。 最初证据指向的只是几名官阶较低,职位也并不起眼的官员。但凭这些在朝堂上无甚存在感的人,根本连觐见那至高位上的帝王都属难事,就更别提近身接触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