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巴巴在营外看着,在军队后面跟着的。 小陆将军的后方已经建起许多村庄,初秋在大泽里跟着小陆将军的流民也渐渐安定下来,盖起了简陋但保暖的泥屋,并储存了许多粗糙但能果腹的食物,其中一部分是他们抢着种出来的青菜,一部分是他们跟着士兵一起去打猎捕鱼得到的猎物,或是猎物换来的稗子面。 他们不准备再跟着她了,这些人有了粮食、田地、房屋,又按照她的教导在村庄附近布起了简陋的防御工事,做出了简易武器。只要小陆将军能击退冀州人,他们就有信心保住自己的家园。 他们也穿起了粗麻制成的衣服,没条件染色,更没条件绣什么花纹,但他们的脸上重新有了红润的颜色,他们也开始小心翼翼同小陆将军指派过来的小官吏打起了交道,心里盘算着等待来年开春时,若是官府有了农具可以租借,是不是要走走后门,提前排个队啊? 小陆将军是很好的,他们会这样交口称赞,但还是对她有点这样那样的不满意。 比如说她是不是更喜欢隔壁村子啊?听说她还摸了那村娃子的头,听说她调派小吏过来时,偏我们村这个小吏是女人……当然,当然,女吏也是很好的,但隔壁村那个身形壮硕,一看就是田间的老手,那肯定是精通那本农书的!咱们这,这小妇人总不可能懂田里男人做的活计啊? 在严寒来临时,他们缩在家里,围着炭火嘀嘀咕咕的话语是落不进陆廉耳朵里的,如果她听到,一定会批评他们一句没良心。 她的眉毛与睫毛都被冰冻住了,鼻子下面有两条清清的冰碴,她的脸被吹得发青,上面似乎布满了细微的裂纹。 但她的手还是很稳,砍刀挥下的时候又快又准,干净利落,不带半分多余的动作。 于是司马懿看看她,感觉心情很复杂。 一位主帅是不适合出现在荒林野地里的,非要出现,那也该是一群护卫前呼后拥,将她簇拥在马上,有人擎着旗,但旗帜比不过马儿一跑起来,她身披皮毛大氅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 皮毛光滑,裁剪精良,谁会想得到这位统帅出身寒微?谁看了她不会发自肺腑地仰慕她的威仪,并认为她就是这样的好出身呢? ……她要是没有这样一件大氅,司马懿那里有啊!他可以进献自己主君一件的! 但她现在就是一身短褐,身先士卒地冲进山坡上的林中开始砍柴!看那个手法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是做惯了粗活的!不仅是穷苦出身,还得是穷苦人家里最厉害最皮实,上山砍柴下田耕种一把手的那一种! 司马懿心塞得不行,偏偏将军又瞥他一眼。 “……将军何事?” “没事,”她嘟囔了一句,“看你不干活,又偏跟着来,跟个橛子似的。” 司马懿更心塞了。 他看看周围,中军营的士兵们也挺心塞的。 这群人作战勇猛,又被选为亲兵,自然有点傲气,平时连更轻省的活都不乐意干,现在大冷天不仅要行军,行军过后还要跑出来砍柴,做这些粗活,就很离谱。 但将军在前,他们不敢说,只能跟着一起干。 “将军砍这许多柴有什么用?” “寒冬腊月的,木柴没用吗?” “有民夫樵采,不须将军亲至啊,”他说道,“营中一应事务完备,将军何忧?” “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她停了柴刀,忽然叹了一口气,“你回头看看。” 她的身后是士兵,士兵身后又有许多身影。 有些高一点,有些矮一点,有些更矮点,走在这片山坡上跌跌撞撞,还要别人扶一把。 士兵们有力气,砍下的枝条是较粗壮的部分,剩下细枝扔在雪地里,那些人就赶紧去捡。 司马懿明白了。 “将军若是怜悯他们,为什么不要求他们留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