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这道水下的沟壑立刻就会垮了。 但荀谌本来也不需要它坚持多久。 接二连三的士兵在靠近岸边时踩空,有人水性好,吃了一口河水立刻浮了上来,有人水性不好,挣扎着就下去了,还有人略会那么一点,于是扑腾起了水面,高声求救! 金柝声立刻响彻河岸! 有弓箭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在河边一字排开,站定之后弯弓搭箭,这边一声令下,那边无数箭矢便如雨一般,倾盆而下! 有人越过沟壑,冲上岸,想要孤军作战,却立刻被守军围杀; 有人也游过了沟壑,爬上岸想要投降,也被守军一刀变作了战绩。 但怯懦者不必担心自己死后的名声,因为他们被割了表记之后,又很快就被踢进了河中的雾气里。 薄雾里慢慢带上了血腥气,直至太阳升起,雾气消散时,那股血腥气仍然不散。 河南岸的泰山军退了回去。 这次试探性攻击没能撼动仓亭津守军分毫,只留下了数百具尸体在黄河中沉浮,渐渐被鱼儿拖到河底。 在这次之后,臧霸又试探性地发动了几次进攻。 然后他病倒了。 陆白去见臧霸的时候,吓了一跳。 阿姊曾私下里给这个泰山寇的老大起了个非常奇怪的外号,叫他“病诸葛”……陆白能明白那个“病”字是从臧霸很爱装病来的,每次一装病,就是头上裹一块白头巾,出门就躺在素舆里,天冷捧着个手炉,天热握着个羽扇。 ……但是“诸葛”是怎么来的? 据她所知,青州与阿姊熟识的也就东莱郡守诸葛玄,可那个人既没有装病的爱好,也没有整天躺素舆里的爱好。 ……而且也没有臧霸这个诡计多端的脑子。 总之,她现下去见臧霸时,这位大汉又将白头巾裹上了。 “臧将军……” “什么臧将军,”臧霸两眼无神地说道,“唤我宣高便是。” “宣高将军,”陆白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又注意到他时时在捂着嘴,心下便了然了,“我那里带了些药材,有一种含在口中,最治牙疼的。” “我的病不在牙上,”臧霸皱眉说道,“在——哎呦!” “在仓亭津。” 她很客气地替他把话说完了。 臧霸怅然地点点头。 非要死磕仓亭津的原因很简单。 从这里往上游走,需要在曹操的领地里搭浮桥,往下游走,需要在袁谭的领地里搭浮桥,当然也可以不走那么远,挑个近些的,河道窄的地方搭浮桥——但你不能当仓亭津的守军是死的,人家也会四处派斥候出去巡逻,见到你要过河,人家肯定也要跑过来。 陆白想了一会儿,“守军多半是在仓亭津,还是在范城?” “原是在范城的,”臧悦看看自家兄长捂着腮帮,连忙说道,“这几日我观他营中旌旗齐整,想来是我军打草惊蛇,引他们出城的多了。” “陆校尉莫不是想攻范城?”臧霸捂着腮,含含糊糊地说道,“范城城虽不高,却早被荀谌坚壁清野,如何能攻下?” “我若能拿下范城,宣高将军再攻仓亭津时,他便首尾不能相顾,”陆白说道,“我如何不能试一试?” 阿姊不会写信反复来催,但若是再攻不下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