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沉重的马车,高声问道,“父亲不带它同行吗?” 吕布为难道,“阿姁,我先将天子送出去,再……” “我并非怨恨父亲!也不求父亲带我与母亲同行!”吕姁喊道,“但天子若无仪仗与公卿彰其威严,父亲又当何以自处!” 天子十年前曾经被十常侍背出宫去,去时狼狈至极,但回来也还风风光光,这不假。 但那一次天子最多只跑到了洛水北岸,不过一天就又被接回来了。 这一次呢? 天子失去了河内和东郡,必须离开雒阳,他要去哪里?哪一位诸侯前来迎他? 那位诸侯迎的到底是天子,还是一个名为“天子”的小玩意儿,取决于天子的威严与拥护者。 如果身边没有仪仗,没有公卿,吕布带出去的就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孱弱少年。 ……哪怕是用最冰冷的逻辑来思考这个问题,吕姁想,哪怕他的父亲宁可舍弃她也要带走天子并非出于大汉忠臣的热血,而是奇货可居的心理,那也要保证天子是“奇货”才行! 金根车形制十分特殊且显眼,上有葆盖,下有朱轮,金银为饰,上刻山河日月,精美绝伦,这样的一架车想赶出去是很不容易的。 但只有这驾车才能彰显天子的威严,才能不让吕布手里的“奇货”贬值,才能让公卿们追上来—— 她才能与母亲混在那些忠心的人群里,寻一条活路出来! 吕布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尽管在御帐前,关于“谁走谁留”的问题经历了这样心惊胆战的交锋,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还只是抱着衣服,秃着发髻,甚至连鞋子也没穿,四处乱跑。 直到陈宫领了百十来个兵卒冲进了公卿中间,高声地劝说他们跟着吕将军的方向走,那些那些士人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他们虽然慌乱,但也察觉到直到此时此刻,火势渐渐在外围营地蔓延开了,可贼军却没有。 “有人在剿贼吗?”他们这样彼此询问道,“难道是哪一位将军拦住了贼人?” 所谓“贼人”,也许是真正的贼寇,但也许是并州军与兖州军火拼,这些公卿们悄悄嘀咕,否则哪有那么巧,火都起来了,才有人敲起了焦斗?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并州军与兖州军…… ……正在齐心协力地战斗。 夏侯惇已经完全的懵了。 他在清点过自己那不足两千的兵马后,立刻下了决定,一部分用来防守兖州军的东大营,另一部分跟随他去并州军的西大营。 以他的兵力不足以伐灭并州军,他必须作出充分的姿态,一面把叛乱的那些倒霉鬼除掉,一面安抚天子和吕布,将局势重新稳定下来。当然,他也会观察并州军的动向,如果对方在这场动乱中的确表现得不堪一击…… 这支叛乱的兵马有着河内口音,对于将吕布麾下之人都细心记清楚的夏侯惇来说,叛将并不难猜,必是吕布麾下的郝萌。 当他带兵找到他们时,这支千余人的兵马正与另一支并州军战成一团,并且很明显渐渐处在了下风,明明已经接近了内营,却又被逼得步步后退。 ……天这样黑,战场又这样乱,对夏侯惇来说,他根本看不清对面究竟有多少人,他只能凭常理估计,既然能压制住千余人的郝萌,那必定是吕布的主力来了。 既然吕布的主力都来了,而且战斗力还这样彪悍,夏侯惇理所当然地打定主意,装也要装出并州军骁勇善战,大汉忠臣的模样—— 他正是这样下令,命令士兵从后方夹击郝萌!毫不留情! 这支人数虽然不多,但各个都是精兵的军队进入这片烈火焚烧过的战场后,叛军一下子就崩溃了。 那些士兵没有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坚持战斗的本事,他们勉力维持的阵线仿佛也被烈火洗过,荡然无存。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