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似乎把他问住了,张辽端着酒爵,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想了好一会儿。 “我亦不知,”他说,“我自年少时从戎,驻守边关,鲜少见到什么妇人,若以高堂为念,当择一贤妇……” 讲到这里时,他的眉毛皱了起来,“但天下的贤妇似乎都是一个模样,贞静寡言,我……” 魏续偷偷摸摸溜过来了,但是幻想自己未来妻子究竟是何面貌的张辽并未察觉到,还在那里嘟嘟囔囔。 “诸君!”哈士奇突然大声嚷道,“今日果是春时!文远平素连妇人的手都未曾摸过,现在倒在这里讲起自己未来要讨个什么样的夫人!偏生听的也是个无妻汉!” 哄·堂·大·笑。 ……作为一条女性咸鱼,她倒是对这种嘲讽免疫,但张辽就不行了。 ……她还头一次见到张辽脸上露出这种羞愤的表情,看额头上的青筋,就差拔剑追着魏续砍了。 “没事,”她安慰道,“你早晚是能娶到一个老婆的。” 用过宴席,大家继续留下喝酒,她得赶紧撤退了,撤退之前没忘记把衣服换了,顺便去厨房背几条羊腿。 吕布大手一挥,表示她能搬动多少,都由着她搬。 她自己心算了一下,她的重载负荷是300磅,也就是说,她能扛得动136公斤的羊,再考虑到一头羊剥了皮之后通常也就30-40斤,这…… “来一头就行了,”她最后没好意思,还是挺客气地说,“要是嫌麻烦,活羊也行,我也扛得动。” 扛着一头剥了皮的羊出门时,张辽跑出来送了一送。 “贤弟为何换回了这身衣服?” “穿你那身衣服扛着羊回去不太像样,”她说,“而且也容易弄脏。” 张辽若有所思脸,见她将要出门,忽然又喊了一声。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辉洒在了都亭侯府门前扫得干干净净的石板地面上,也顺路洒在了张辽这一身锦袍上。 “贤弟今日一百二十投,可谓之为骁,为何只求一头羊呢?” “那我该求点什么?”她没明白。 “比如,”张辽向前了一步,双眼紧盯着她,“贤弟亦可谋一个军中的职位。” 她想了想,“投壶不是个游戏吗?” 张辽没理解,似乎愣了一下,于是那张英挺的脸就显得有点呆。 “哪怕丢出了二百投,”她说,“它也只是个游戏啊。” 离了都亭侯府,立刻就没有人扫地了,因此走不多远,脚下就发出了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的布鞋也不防水,很快就被积雪打湿,贴着袜子将冰冷潮湿的气息传了进来。但她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因为肩上扛着一头羊! 【他不吭声了,】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还是我不合群?】 【你确实挺不合群的。】黑刃回了一句。 不过可能是她这个低情商的人产生的错觉,她觉得这次黑刃的槽还挺温和的。 很早以前陆悬鱼刚到东三道时,街坊邻居们看她都有点不太顺眼,至少觉得这娃子人品可能还过关,就是那张脸不知道为啥,总是看着有点讨人嫌。 但是今天不一样!当她扛着羊走进张缗家的时候,邻里们用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来迎接她!夸她聪明!能干!长得英俊!讨人喜欢!通身上下的气派比王孙公子半点都不差! “郎君竟然带了一只羊回来!”妇人们立刻七手八脚的卸下了那只羊,开始讨论起要怎样炮制它。 “烤着吃行吗?”她问,“烤羊可好吃了。” “行啊!”眉娘抬起头,那双眼睛闪闪发光,“郎君可有安息茴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