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摄影,一个记者,一个灯光兼后期,加上沈琼宁这个编剧兼导演,差不多正好是一档节目的核心配置。一般来说每个节目导演都有她自己用的最顺手的一个幕后团队,经过了或长或短的磨合期,最了解她的意思,工作起来也最有效率,一般是一个固定的人员配置,轻易不会变动。 他们四个无疑就是沈琼宁御用的团队,从合作至今将近四年时间,一直没拆过伙,跟着沈琼宁风光过也落魄过,一路走到现在,谈默契显然不在话下。眼下被庄筹点明这个意思,其他人也都先后抬起头来看着沈琼宁,沈琼宁面对四双带着惊讶和困惑的眼睛,顿了顿才笑着摊手。 “我最近应该不会马上接一档新节目了。”她想了想,严谨地说,“这个时间我不确定是多久,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很长时间……你们的能力也都是台里面排得上号的,自己心里都有数吧,我当年把你们一个个挖到麾下费了多大功夫。每个节目组都欢迎你们过去,台里肯定不会让你们像我一样闲着的,所以问问你们近期的打算。” “哦哦这样……”四人了然,纷纷点头表示沈琼宁的这种选择可以理解,毕竟这档节目录制到现在,沈琼宁各种地方的忍耐和委曲求全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是明白的,沈琼宁做节目做得并不真正高兴。所以她现在说的想要休息一下的想法也没人质疑,反而是纷纷发声支援,认为她的确应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那我们就听台里安排呗……让去哪儿去哪儿。”易锋喝完杯里的最后一点扎啤,抹了把嘴笑着搭了下旁边萧鹤的肩,“幕后人员都是一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过搬到哪儿去我们都记得自己是谁的人,沈哥什么时候想开始继续操刀节目了,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过来,没说的,你明白。” 萧鹤和庄筹也都肯定地点头应和,王镀跟着点完头后还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充满希望地思考:“我感觉拍摄完这档节目也很累啊,我能不能也跟台里报备一下,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整休整……” “沈哥给自己放个假是明确自己会回来,你要是休整那还得了,没个一年两年还能爬起来出山吗?”萧鹤难得一针见血地嘲笑其他人,王镀叹了口气萎靡不振地往桌上一趴,引来笑声一片,在这样轻松的笑声里,沈琼宁收拾了下包站起身,临走时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 “我和陆远书先过去我们大学老师那边应酬一下,单我买完了,你们慢慢吃,不够再点,回头谁付的钱我给报销。” 几人杂七杂八地冲她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四个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好扭扭捏捏的,推杯换盏间气氛照样热烈,因为没了不太熟悉的陆远书,气氛看上去反而要更热络一点。沈琼宁唇角带着笑意,离开时带上了身后的包间门,往前走了几步后发现陆远书没跟上来,回头稀奇地看了一眼。 “你怎么走那么慢,不想过去那边?”沈琼宁疑惑地问。 “没有。”陆远书摇了摇头,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速走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沈琼宁的表情,“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大概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我怎么了?”沈琼宁耸耸肩,两人并肩往前走。 陆远书走在她身边,没有刻意转头去看她,像是突然对走廊上挂着的壁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视线一直没有挪开。 他用了种平静的陈述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舍得。” 沈琼宁无声看了他一眼,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从刚才起一直挂着的笑容终于难以继续维持下去。 她的确是不舍得,当时她刚刚大学毕业,踌躇满志地踏进电视台,撸胳膊挽袖子地打算大干一场,但新闻部本身是个严谨严肃又看重资历的地方,她一个刚来报道的黄毛丫头,人微言轻,无人搭理,被分到一个节目环节做助理,想要干出点什么别出心裁的创新,单枪匹马地就去到处挖角,想方设法游说人加入到自己的团队里。 庄筹是当时这个节目里的灯光师,被她说动后因为缺乏人手还去自学了后期制作;易锋是站在镜头前的外景主持人,和她同在节目组,不算很受器重,一个月出不了几次外景,被沈琼宁画的希望之饼打动加入进来。 萧鹤和她差不多同时期进电视台,两个同样热烈张扬的人开始还有点互不对付,后来发现骨子里都是有点叛逆又颇为洒脱的性格后才开始加入进来;而王镀则单纯是以为这个节目做新闻只拍内景会比较轻松,稀里糊涂就到了这个团队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