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个大石块附近摆满了野兽作为牲礼,然后给这些野兽放血,用它们的血液来浸泡这个大石头……不,是浸泡这个祭台。祭台会在血液浸泡下缓缓变大,最后就像吃饱了一样变成鼓胀的圆形,摸起来还是硬邦邦的,但是看着很软。可是过不了多久,祭台就会重新干瘪下来,这时候萨满们需要继续献祭生命,将它喂饱。 一个很年轻的萨满掀开了自己的帽子,他不耐烦地看着黑乎乎的祭台说道:“神不会来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部落里打铁,造点对抗人类的武器。” 萨满们的帽子都是用野兽脑袋制造的,他们把野兽脑袋里的东西挖空,然后把下颌去掉,将野兽的脑袋套在自己头上,整张脸都藏在狰狞的兽头之下。 这个年轻萨满是不久前被选为萨满的,他也许是兽人最后一代萨满了。因为很快就要与人类开战,侍奉神明的兽人萨满也都跑去准备战争了,来这里祭祀的人越来越少,神庙很快就会走向荒废。 在神无法解救他们的时代,兽人只能自己走向尸山血海。 “嘘,小声点。”他身后传来细细的声音,那是个狐人少女,“被长老们听见可就不好了。” 她伸手把这个年轻萨满的帽子戴上,然后闭上眼继续祈祷。 年轻萨满恼火地扔下了帽子,然后推开围在一起的老萨满们,在他们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祭台上面。 他抬起手臂,大声说道:“神不会帮我们的!能解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与其在这里给野兽放血,不如去前线杀敌!” 老萨满在震惊中割开了最后一头牛的脖子,鲜血顺着沟槽流到那块大石头底下。 “停下吧,诸位!”年轻萨满挥手高呼,“我们必须亲手创造属于兽人的未来!” 狐人少女惊慌地冲上去拉他:“快下来,你会激怒灭世神的!” “灭世神?”年轻萨满发出轻蔑的笑声,“如果厄尼尔真的存在,那就让它来惩罚我啊!” 狐人少女一口咬在他手臂上,趁他低头痛呼的时候一把将他拉下了祭台,她哀求道:“拜托了,拉斯科!别惹麻烦了,长老们会把你扔去当祭品的,稍微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拉斯科愤怒地推开她,朝着所有萨满说道:“哪里有神!告诉我!你们祈祷了这么久的神到底在哪儿?你们献上的祭品真的能招来灭世神的庇佑吗?人类轰炸了森林,可它根本没有出现不是吗?” “拉斯科!”狐人少女差点哭出来,“别在这儿闹了,我们回去好么?” 那些年老的萨满都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有些疯狂的拉斯科,然后动作熟练地割开一只又一只野兽的喉咙。 “你们献上再多的祭品又怎么样?”拉斯科没有理会那个哭喊着的狐人少女,他回头指着祭台,“这只是块普通的石头而已,神永远不会从天而降……” “轰!” 神庙的穹顶上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比周围所有烛火加起来都刺目的光芒闪耀在神庙上方。 十字架的光辉照亮了昏暗的神庙,四周的壁画就像活了过来一样,那些粗糙的线条在摇曳的火光下变得生动无比。围绕着祭台的野兽鲜血变得如同活物一般,它们自己流动着,焕发出鲜亮而具有生命力的光彩。祭坛漆黑的颜色里浸染了血液的红,近乎妖异的光泽在石面上闪烁不定。 拉斯科顺着璀璨的光芒抬头看过去,十字架从神庙上空急坠而下,那上面捆缚着垂死的神。 他眨了下眼睛,似乎想确认自己看见的不是幻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十字架已经消失了。 浑身是血的神落在了祭台上。 杰拉尔德感觉自己背部接触到的根本不是石头,而是热水,没有一点痛感,他感觉仿佛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一样舒畅。他撑起身子,看了一眼被自己护住的安默拉,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谷地不深,但是直接落地还是会死得很惨,所以杰拉尔德第一时间把她拽到自己这边,用背帮她挡住了神庙顶部和这块大石头的冲击。 他肉身强度足以媲美来自地狱的君主,根本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地步,这么摔一下倒是不要紧。可是安默拉身体情况本来就不算好,即便有他当肉垫,还是因为受不了余下的冲击力而陷入昏迷。 杰拉尔德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对于魔导师而言,昏迷才是最严重的伤势。 陷入昏迷就意味着他们不能运算,不能思考,不能借助魔导式维持自己的生命。安默拉现在有一大半身体机能都是依靠魔导式在维护的,从外部伤口到骨骼裂痕,再到内脏受损的部分,几乎每一处都有医疗魔导式的影子。如果失去魔导式的维护,那么她在三分钟内就可能死掉。 “醒醒!”杰拉尔德不敢摇晃她,没有魔导式固定那些骨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