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情还是被父亲知道了。严正絮看着她凝眉半晌,最后摇摇头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严偌心知道,父亲不相信从小谨记礼数的宝贝闺女会这般主动,此时失望至极才会如此。所以,她就更加不敢讲管家之事告诉父亲,只得日日躲着严亮,试图忘记这件足以将她吸入深渊的事情。 奈何天不遂人愿,中秋节过去没几天,严偌心开始出现了头晕反胃等种种症状,她心中一惊,偷偷出了府去看大夫。 当大夫把完脉给她道喜时,严偌心有如遭了雷劈一般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馆的,一路像个游魂似的来到了湖边,流下一行清泪,然后一跃而下。 凌子筱去问了给严偌心诊脉的大夫,确定周乾所验无误之后,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对外宣称严偌心是失足落水。 至于真正的原因,这两年来只有周乾和他自己知道。 “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在失去女儿的同时再加一层痛苦,也是想保住令爱的清誉和严家的名声。”凌子筱讲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看着严正絮一变再变的脸叹了口气说:“验尸单还存放在刑部,严大人若是不信我说的,大可亲自去查验。周乾也在刑部,令爱之事他很清楚,你也可以去问他。” 严正絮闻言握着鞭子的手抖了抖,然后一步步退了出去,还一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 看着渐行渐远的严正絮,凌子筱终于支撑不住,低头咳出一大口血,然后陷入了昏迷。 一直在一旁围观的狱卒,此时此刻慌得不行,他好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啊…… 严正絮离开天牢,也不顾身上被凌子筱喷溅的血迹,直奔刑部而去。 据周乾说,他在刑部什么都没干,就那么坐了一个时辰,然后突然起身离去。 严正絮原本是去看验尸单的,但是走进刑部的一瞬间,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来都来了,那就坐一会儿吧。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凌子筱如果只是为了保命,而随便编了这么一个故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因为会轻易被拆穿。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凌子筱说的都是实话。 严正絮想通之后,突然间心痛不已,无论如何他也没能想到,自己信任多年的管家,竟然才是害死自己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 他一路上横冲直撞也顾不得道歉,直奔严亮而去。 严亮看见自家老爷怒火中烧,心知不好,便收拾了东西就想跑。 他这一跑,更是坐实了当年之事,于是严正絮连问都不用再问,就让人将严亮关了起来,并且严加看守。 听着严亮的高声求饶,严正絮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笑话。凌子筱虽然拒绝了心儿,但是为保她清誉尽心尽力,自己却将他视为仇人,几次三番的陷害于他。甚至……还牵累旁人,连带着苏清晚一起加害。 莫氏一族得知他与凌子筱之间的恩怨,将他拉入这趟浑水,利用他的仇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到了极致。 严正絮在府中静坐许久,然后在傍晚又去了一趟天牢。 凌子筱已经清醒过来了,之前那个狱卒正小心翼翼地给他上着药。 狱卒背对着大门,所以没有看见缓缓走来的严正絮,一边上药一边替凌子筱抱不平:“凌大人,您这么好的一个人,那个姓严的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说得好,我就是被鬼迷了心窍。” “啊!”狱卒闻声手一抖,险些将药瓶扔下去,转过身惊慌失措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严正絮。 凌子筱赶忙替他解了围,道:“小兄弟,你先出去吧,这里不关你的事。” 狱卒不放心地看了看凌子筱,还是本着小命重要的原则,一溜烟跑了。 确定他跑远之后,凌子筱才将目光转向严正絮,那人仿佛一天突然苍老了十岁,凌子筱摇摇头问道:“严大人这么晚来这儿,所为何事?” 严正絮眸子暗了暗,然后“扑通”一声就给凌子筱跪下了,“凌大人,是我糊涂,我糊涂啊!” “严大人爱女心切,无需如此。”凌子筱微微阖了下眼睛,身上的各种伤口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他无奈地笑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严大人应该清楚。” 严正絮点点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动作小心地帮凌子筱解开身上的绳子,将他从木架子上放了下来。 没有了绳木架的支撑,凌子筱顺着身后的木架子滑到了地上半跪着,一只手死死地撑住地面,尽可能不让自己倒下去。 严正絮很有眼力见儿地冲过去扶住了凌子筱,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