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姊夫的公司要是再借贷失败,姊姊他们就彻底完了,一纸破產宣告就会直接把他们送进地狱。」厉芹的唇白得可怕,连手都在不住的抖,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宋简非道:「任一驊也被他搞得很惨,听说他现在人已经逃到了菲律宾,债主还是紧追不捨的,被迫接下一堆烂摊子的任啟呈上周遣散了所有员工,拿最后的钱花天酒地个没完,也没打算去把任一驊给捞回来。」 「所以我拜託你,让任招意和他的人停手吧,他们真的……真的都,知道错了。」想到伤心处,厉芹眼眶泛泪,道:「我和姊姊差了十岁,出事时错误早就铸下,所以他没有动我,但……就算他恨姊姊好了,她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根本没必要赶尽杀绝,他们的处境真的很可怜,我——」 一直没发话的宋简非抬起了脸,而当厉芹看见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的他,愕然到没办法把剩下的话说完。 宋简非哭了,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闪烁着破碎的难过,泪珠还在一颗一颗的掉。 厉芹觉得,他就像是突然的经歷了什么足以推倒他所有坚强的伤心事一样,可明明自己只是平舖直述的说了件任谁听都只会笑着嫌俗套狗血的陈年往事,其中根本毫无营养与价值。 宋简非注意到她的惊愕,伸手抚向自己的脸,结果摸到了满指的湿。 他用袖子把自己面上的不体面粗鲁的擦了。他垂下脸吸了吸鼻子,哑声呢喃:「原来是,这样啊……」 厉芹咳了几声,打算把被打断的话说完,然而在她开口之前,宋简非驀地起身,红着眼角万分认真的道:「厉阿姨,抱歉,您让我对他说的,我办不到。」 「我之前,并、并不知道这些,真的很谢谢您告诉我,」他用力咬咬牙,一字一句的道:「您只想着您的姊姊有多可怜,那,任招意呢?他难道,就这么活该吗?」 厉芹怔然。 「然后,我要纠正您一点。」宋简非掀眸望着她,用还带着鼻音的嗓音不容置喙的道:「他不是怪物,他只是任招意而已。」 「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好。」 * 任招意在学校被老师同学充分利用完后总算让人放行,想着多拖的半小时,就连取钥匙开门这个动作都让他有些不耐。 喀的一声把门打开,一个人影快速的奔了过来,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任招意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发,道:「怎么这么早醒?」 「都快十一点了,不早。」宋简非瓮声瓮气的道,依旧维持着一样的动作。 虽然宋简非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声音沉闷是正常的,但任招意还是察觉到了不太对劲,和人隔开了一段距离,轻捏住他的下頷强迫他抬头。 宋简非最开始还想闪躲,不过很快就被擒住了,只能睁着那双还没消肿的眼睛坦白:「上次我们在路上碰到的阿姨,刚才来过。」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