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长宁的尸体。 他望着孟长宁,眼眶微微湿润,夜晞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看着手指上的湿润,突然嗤笑了一声,“我从夜卿消失那年就再也流过泪,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孟长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诉说,不发一言。 “孟长宁,你和姬北城真的是该死。” 说着话的时候,夜晞觉得咬牙切齿这个词不足以泄愤他心中所有的痛苦。 “你们的战争为什么拉上我?是你们一个个都在逼我,都在逼我!”他突然怒吼出来,这些年的嬉皮笑脸,妖艳狡诈的伪装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天光熹微,渐渐有了丝丝明亮,孟长宁瞳孔微缩了一下,又是新的一天了。 孟长宁看着发狂发怒的夜晞,一场战争不是只有战场之上的人才会痛苦,战场之外也同样有人承受着无端的灾祸。 她放下手中的宁夜剑,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柔声道:“以后不会有人再逼你了。” 这一趟回去,大庆和大夏之间必定会有一个结果,她和姬北城也终将分出胜负。 夜晞盯着她,狠狠地闭了闭眼,“你走吧。” 孟长宁微微抬了唇,嗫嚅半响,却还是没有说出声,夜晞转过头,不再看她。 孟长宁穿过这层层叠叠的铠甲士兵,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不远处还锁着三匹马,正摇晃着尾巴。 她的眼眶也忍不住在这一刻红润了,想回头却还是没有,轻声道:“后会无期。” 三人利落上马,朝着连宋策马狂奔。 清脆响亮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夜晞望着这原本充满了欢声笑语,到处都是人气儿的房子,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一个人的时候。 他苦笑一声,热闹也好,痛苦也罢,通通都是他们的,而他只有无边的夜晚和孤寂。 “卿卿,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望着这院子低声呢喃。 夜风看着自家主子身体开始摇晃,忍不住上前,“主子,现在……” 夜晞淡漠道:“继续找,找不到夜卿……不,会找到的,一直找,找到为止。” 他没法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就只能寄托于他活得够长久,或许有一天能够找到夜卿。 夜风看着主子一个人沉默着走进了屋子,关上门,只余他一人在自己的世界里。 —— 夜色临近,孟长宁与宋黎、长正二人奔袭了一天一夜才找了个茶棚落脚休息。 马匹在远处吃着粮草,孟长宁坐在陈旧残缺的木板凳上,额角冷汗直流,长正端来一碗热汤,先让她暖暖胃。 宋黎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不忍,尤其是孟长宁的左腿一直在抖。他咬了咬牙,“要不我们先休息一夜吧明日再走吧?” 孟长宁没有看他,喝了汤之后便一直揉摁着自己的腿,好舒缓一下酸痛,“吃完东西之后即刻动身,今夜再赶一赶,明早就能到了。” “可你的腿……” “无碍,等到了营地再说。”孟长宁肃穆着一张脸,让人不敢反驳。这一身的威严和杀气让宋黎都胆寒了一下,恍惚间,让他差点儿以为平日里那个嬉笑怒骂爱开玩笑的孟长宁和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是两个人。 “客官,您点的东西。”茶摊的老板端着几块大饼和馒头上来。也顾不得这许多礼节和讲究了,三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把老板都给吓坏了,忙道:“慢点儿,慢点儿。” 长正边吃边道:“老板,再给我们装些水和干粮。” “好嘞。” 三个人吃得沉默,可是孟长宁的心里却是越发焦急,她因着养伤在楔城耽搁了十数日,可是若按照姬北城行军的脾气,他想从大夏边防调兵到季川一带只需十日足矣。 而如今m.BoWuchInA.coM